便就在大談特談禦下經驗時,他卻沒有發現正端著茶盞低著頭微微抿了一口的人,眼神卻是越發的沉沉,其中透著一股不同以往的狂暴在聚集,還隱隱有一抹紅光閃過其中。
“三哥,三哥?”
三皇子抬起頭,笑了笑,“方才走了神,可能是昨夜沒休息好,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那我也就放下心,就先回去休息休息。”
“說的也是,那三哥慢走,來人送一下我三哥。”說著便就抬了抬手。
立刻便就有宮女跟在邊上送對方出門。
薛恒坐在馬車上都閉著眼不曾開口說過話,馬車內氣氛顯得很是嚴肅。
包燈朝著坐在對麵的寧宛擠了擠眼睛,示意寧宛問一下什麼情況。
寧宛瞪了回去,現在這明顯不對勁,你自己都不敢上去問,怎麼好意思叫我的,你不行,我就可以了?
倆人的眼神官司打了一路,直到下了馬車,倆人也沒有找到機會詢問薛恒到底怎麼了。
薛恒一下了馬車,便就直奔大理寺牢房而去。
跟在其後的倆人,這會也意識到了不對勁的的地方,怕是出事了。
便也拔腳跟上薛恒。
倆人慢了薛恒幾步。
待他們進了牢房深處,尋到薛恒時,對方正站在一具躺在地上的屍體麵前,微低著頭。
在被薛恒擋住的角度裡還不時傳來一陣明顯帶著暮氣沉沉,年老頹廢氣息的哭泣聲。
倆人吃了一驚,大理寺牢房何時能讓外人進來收屍了?
何時這麼人性化?
直到倆人轉到前頭來,亦是一陣沉默。
因為他們見著的躺在地上的屍體是楊樹的,而在一旁哭的泣不成聲的年老者,正是胡仵作。
此刻幫忙驗屍的則是院裡的李仵作。
怎麼會這樣,寧宛茫然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突然間竟覺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明明他們進宮前,還好好的,怎麼他們剛回來,看見的就是一具躺在地上不能動,不能說話,冰冷的屍體了。
寧宛忍不住朝邊上一直微低著頭的薛恒看去。
以往他們也不是沒有見過死人,便就是再難看,再慘烈的屍首都見過,便就是已經埋進棺材裡的屍體都見識過。
可如今這種事突然的也到了他們身邊,這才發覺自己並沒有以為的那麼冷靜,灑脫。
所謂的久經世故,沉著冷靜,都不過是事不關己罷了。
看著跪在楊樹屍首邊上顯得異常沉默的胡仵作,看著他的背影此刻卻是讓她覺得很是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