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位,一位是手握地方兵備、海防大權的道台,一位是風聞奏事、清流代表的禦史,聯袂孫朝讓在此等候,絕非尋常。
“曾道台、葉侍禦,久違了,今日何幸,竟勞動三位大人齊聚?”,鄭芝龍麵上帶笑,拱手還禮,語氣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
他刻意加重了“三位大人”的稱謂,點明這場麵的規格超乎尋常。
孫朝讓笑容可掬,引鄭芝龍上座:“南安伯客氣了,伯爺此番大捷,蕩平海氛,揚我大明國威於東南”。
“我等地方官員,豈有不來親賀、聆聽教誨之理?曾大人、葉大人亦是聞伯爺凱旋,特來相會”,一番場麵話,滴水不漏。
曾櫻麵容清臒,目光銳利,接口道:“正是,伯爺麾下虎賁之師,火器犀利,戰法精熟,尤以那五百火銃健兒與三千鐵甲陸師為翹楚,實乃我大明東南柱石”。
“本官巡防海道,深知此等精兵之可貴”,他也不搞那些彎彎繞,直接點出了鄭芝龍的核心力量。
葉初春則顯得更為矜持,他是言官,身份特殊,隻是微微頷首:“伯爺忠勇,朝廷皆知,此戰之功,必上達天聽”。
鄭芝龍心中冷笑,麵上卻越發謙遜:“承蒙各位大人謬讚,芝龍不過是為國守土,儘些微薄之力,全賴將士用命”。
“更有賴孫府台、曾道台等諸位大人於後方鼎力支持,方有小勝。些許微功,不足掛齒”。
他把功勞往文官身上推,姿態放得更低,等著看對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寒暄數巡,氣氛看似融洽,實則暗藏機鋒。
孫朝讓見鋪墊得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臉上笑容收斂,換上凝重之色:“南安伯高義,我等感佩。然則,伯爺可知,如今江南局勢,實已危如累卵?”。
鄭芝龍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來了!”麵上不動聲色:“哦?孫府台何出此言?夏逆雖在湖廣、四川肆虐,但江南有長江天塹,更有諸多重鎮,何至於此?”。
他這就是明知故問了,夏國水軍怎麼樣他可是親自體會了的,夏國在江南的所作所為他也一清二楚。
現在說這話未嘗沒有諷刺的意思,想他剛剛和夏國水軍大戰失敗時,這些人可是另外一番嘴臉。
“伯爺有所不知!”,曾櫻猛地接過話頭,聲音沉痛,“夏逆凶焰滔天,裹挾流民,其勢已成燎原!”。
“其部將吳勝利等正猛攻湖廣,兵鋒直指江西!更兼其水師銳利,已經控製了長江水域”。
“江南雖富庶,然承平日久,武備鬆弛,衛所糜爛,幾無可戰之兵!如今江南膏腴之地,千萬生靈,已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葉初春適時補充,引經據典,語氣沉重:“《左傳》有雲:‘居安思危,思則有備,有備無患”。
“今南方還看似承平,實則如累卵置於危巢之下!昔年北宋靖康之禍,殷鑒不遠!”。
“朝廷鞭長莫及,北虜虎視眈眈,若南方再失,則我大明半壁江山傾覆,社稷危矣!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孫朝讓看著鄭芝龍,目光灼灼,終於圖窮匕見:“值此存亡之際,非大英雄、大豪傑不能挽此狂瀾!”。
“南安伯忠勇無雙,手握強兵,更是朝廷親封伯爵,深孚眾望!我等商議,欲請伯爺以救國拯民為念,挺身而出,主持江南防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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