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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做完手術後要和妻子回老家,丁致遠請他們吃飯。
然而二叔二嬸卻是要求丁致遠拿出二十萬給他兒子娶媳婦。
可惜丁致遠手裡沒有那麼多錢,於是二叔譴責丁致遠忘恩負義,當年他還給過丁致遠兩萬塊錢做學費。
丁致遠隻好答應想辦法籌錢,二叔決定拿到錢再走。
無可奈何的丁致遠隻能打電話向邱麗蘇求助,邱麗蘇正在開會,她的手機沒人接。
後來邱麗蘇從秘書小黃口中得知此事,她答應借錢給丁致遠。
接著丁致遠帶著二叔和二嬸來邱麗蘇的公司拿錢,小黃帶他們去財務取錢。
邱麗蘇公司的玻璃幕牆映出丁致遠憔悴的臉,這一次上門借錢也是他走投無路了。
會客室裡,二叔唯唯諾諾的打量著會客室,二嬸則不停擺弄一旁的鎏金茶具,恨不得直接把這套寶貝給抱回家。
“丁教授,邱總已經出差了。”秘書小黃遞上茶水,“這是借款協議,您過目。”
丁致遠剛碰到文件,一旁的二叔就搶過去:“啥?半年還清?利息這麼高?”
他瞪著老花眼,“致遠,你不是說她白給嗎?”
“我……”丁致遠的白襯衫領口已被汗水浸透。
他今早給邱麗蘇發信息時,對方隻回了個“來找小黃”。
此時丁致遠已經大致猜到了是什麼情況,畢竟他也不是真的不食煙火的傻子。
接著財務總監推門而入:“簽字後馬上放款。”
她指著協議末尾,“根據《合同法》第210條……”
“少扯犢子!”二叔把協議拍在桌上,“親侄子借錢還要欠條?哪裡會有這個道理?”
丁致遠的手微微發抖。
他想起今早新婚妻子邱麗蘇的未接來電,想起她昨天說的“公司資金鏈緊張”,卻唯獨沒想起二十年前,二叔騎著三輪車把錄取通知書和兩萬現金送到他家的那個雨天。
“我簽。”接著感到羞惱的丁致遠抓起鋼筆。
“不行!”財務總監按住紙張,“必須借款人本人簽。邱總特意交代——這是公司規定。”
二叔的咆哮引來了走廊裡的職員圍觀。
當“忘恩負義”“書都讀到狗肚子裡”等字眼在辦公區回蕩時,邱麗蘇卻是躲在自己的辦公室露出得意的表情。
接著二叔和二嬸突然將協議撕得粉碎。
紙片如雪般落在丁致遠頭上時,我讓丁致遠的麵子徹底跌倒了地下。
“走!”此時的二叔卻是拽起一旁的二嬸離開,“咱去找曼黎!人家賣保險的都比這白眼狼強!”
“……”
一直暗中關注的邱麗蘇卻是紅唇抿成一條線。
她可不願意像胡曼黎那樣縱容這幫窮親戚,感覺他們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貪婪之輩。
……
邱麗蘇公司的玻璃旋轉門將丁致遠三人“吐”出來時,夕陽正把他們的落魄和憤怒的影子拉得很長。
二叔的罵聲引來路人側目:“丁致遠,你不是說她是你相好的嗎?相好的讓你打欠條?”
丁致遠的金絲眼鏡滑到鼻尖,鏡架上還沾著二叔噴出的唾沫星子。
他徒勞地解釋:“二叔,這是她們公司流程……”
“流程個屁!”二叔的煙袋鍋差點戳到他眼睛,“當年你考上大學,老子賣了兩頭牛!現在要你二十萬跟要命似的!”
二嬸突然拽住老伴:“少說兩句,致遠也不容易。”
她看了眼丁致遠襯衫袖口的磨損,“致遠,要不我們找曼黎想想辦法?”
“找她?不合適。”丁致遠聲音陡然拔高。
二叔冷笑:“哼!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
二叔說罷便是拽著二嬸鑽進出租車,留下丁致遠站在晚高峰的人流中。
……
電視台走廊的聲控燈隨著丁致遠的腳步聲亮起。
經紀人鐘寧的辦公室還亮著燈,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衝進去:“鐘寧,能不能幫我預支工資?”
“不可能。”鐘寧頭也不抬地整理文件,“《哲人說》收視率跌破0.2,廣告商撤資,台裡正在討論砍掉節目。”
丁致遠的手撐在辦公桌上:“我隻要二十萬,下個月……”
“下個月你就失業了!”鐘寧猛地抬頭,“知道我為保你這個節目求了多少人?你呢?連個海參廣告都不肯接!”
“那是學術尊嚴……”
“嘁!尊嚴?”鐘寧冷笑,“給李奮鬥那種書寫序時怎麼不談尊嚴?”
她甩出一本雜誌,封麵正是邱麗蘇和李奮鬥的合影,“現在全上海都知道,丁教授的‘學術尊嚴’就值五萬塊出場費!”
丁致遠抓起雜誌砸向牆壁。
爆裂聲中,他看見自己映在玻璃窗上的臉,扭曲、狼狽,像極了當年他最鄙夷的“市井之徒”。
“丁致遠,你給我滾出去。”鐘寧按下保安呼叫鍵。
“……”
……
蘇寧和王雪的愛巢樓下,胡曼黎已經等到很晚,這才見到蘇寧和王雪的身影。
兩個年輕人都是穿著運動服,脖子上還掛著耳機,很明顯是剛夜跑回來。
“這裡有十萬。”蘇寧直接遞過黑色公文包,“不用借條。”
胡曼黎的手指在包帶上收緊:“不問為什麼借?”
“又是你前夫那一家子吧?”蘇寧擦了擦汗。
“沒錯!看來你現在挺了解我的。”
“我猜測你這錢花不出去。”
“為什麼?”
“丁致遠一家的胃口很大,這些錢可滿足不了他們。”
“……”
兩人對視一秒,默契地笑了。
這種“互惠互利”的關係,比丁致遠那些虛無縹緲的“學術尊嚴”實在得多。
等到胡曼黎離開了之後,王雪抱著蘇寧的肩膀問道,“蘇寧,你就這麼信任胡曼黎?”
“前段時間我們倆合作了一件保單,她能得到兩萬塊錢的傭金,所以我根本不擔心她還不上。”
“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感覺你對她太好了一些。”
“怎麼?吃醋了?”
“嗯。”
“今天晚上我好好的向你表現。”
“呸!流氓。”
……
而丁致遠的父母聽說丁致遠四處借錢給二叔,讓他去找胡曼黎要錢。
因為老家拆遷的時候他們給丁達爾入了五十萬教育基金。
丁致遠說不出口,母親勸他不要心軟,那是他們家的錢。
丁致遠聽著母親尖銳的嗓音從手機聽筒炸出:“拆遷款五十萬不是存在達爾名下嗎?你二叔當年還給了你兩萬做學費……”
“媽,那是達爾的教育基金!”丁致遠握緊話筒。
“教育?“母親冷笑,“胡曼黎都和你離婚了,誰知道以後錢用在哪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