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聽見自己說，"我另有人選。"
柳霜卻搖頭："武平陽他們各有重任，而且都不如我了解開平王的計劃細節。殿下，請讓我做這件事。"她單膝跪地，"這是我贖罪的開始。"
月光下，她仰起的臉龐如此熟悉，卻又如此陌生。太子終於點頭："好。但帶上這個。"他從懷中取出一枚龍形玉佩，"孔煊見到此物，便知你代表我。"
柳霜鄭重接過，藏入袖中："我會在天亮前回來。"
"活著回來。"太子脫口而出，隨即為自己的失言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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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霜卻微微一笑，那笑容讓太子恍惚看到了三年前初見時的"太子妃"。"為了殿下，我會的。"
目送柳霜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太子握緊了拳頭。他告訴自己，這隻是權宜之計，與感情無關。但心底有個聲音在問：若她真的一去不回，你會後悔嗎？
柳霜穿行在皇城的暗巷中，每一步都謹慎至極。她熟悉開平王的監視網絡，巧妙地避開了所有可能的眼線。孔煊的府邸位於城東，需要穿過三條主街。
就在她即將到達目的地時，一陣寒意突然爬上脊背。柳霜本能地側身，一柄金劍擦著她的衣袖刺過，在牆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果然是你這個叛徒。"一個陰冷的聲音從暗處傳來。
柳霜瞳孔驟縮："許巡！"
金劍世家家主許辛焱的次子許巡從陰影中走出，手中金劍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王爺早就懷疑你變節，特意讓我盯著太子府。沒想到你竟敢背叛王爺！"
柳霜迅速評估局勢。許巡是金劍世家年輕一代的佼佼者，武功遠在她之上。硬拚毫無勝算，隻能智取。
"許公子誤會了。"她強作鎮定，"我是奉王爺之命打入太子內部，現在有重要情報要傳遞給孔統領。"
許巡冷笑："是嗎？那為何不走正門，鬼鬼祟祟走暗巷？"他劍尖指向柳霜，"交出太子給你的信物，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些。"
柳霜知道無法再掩飾，突然揚手撒出一把粉末，同時向後急退。許巡早有防備，金劍一揮，劍氣將粉末儘數吹散。
"雕蟲小技！"他厲喝一聲，劍光如虹直取柳霜咽喉。
柳霜勉強避過要害，肩膀卻被刺穿，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衫。她咬牙拔出藏在靴中的短刃，擺出防禦姿態。
"為了一個將死之人拚命，值得嗎？"許巡嘲諷道，劍招越發淩厲。
柳霜的短刃勉強格擋了幾下，便被震飛。許巡一腳踹在她腹部，將她踢飛數丈，重重撞在牆上。
"王爺說得對，女人終究靠不住。"許巡舉劍走來，"放心，等你死後，我會好好"照顧"太子的。"
柳霜口吐鮮血，視線模糊。她絕望地摸索著袖中的龍形玉佩，準備在最後一刻毀掉它，絕不能讓它落入敵手。
就在許巡的劍即將落下之際，一道黑影從天而降，一柄巨斧架住了金劍。
"許家小子，欺負一個受傷女子，算什麼英雄好漢？"來人聲如洪鐘。
柳霜勉強抬頭，看到一張粗獷的麵孔——金斧世家的長子索驁！
許巡臉色一變："索驁！這事與你無關！"
"怎麼無關？"又一個聲音插入，一個手持金鞭的瘦高男子從另一側走出，"太子殿下對我們孫家有恩，他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金鞭世家孫盛！柳霜心中重新燃起希望。
許巡見勢不妙，虛晃一劍轉身就逃。索驁正要追擊，孫盛攔住他："先救人要緊。"
兩人來到柳霜身邊。索驁檢查了下她的傷勢，皺眉道："傷得不輕，但還有救。"
柳霜掙紮著抓住索驁的衣袖："孔...孔統領...開平王...謀反..."
孫盛點頭："我們明白了。索兄，你送她去孔府，我去追那許家小子。"
索驁二話不說，將柳霜小心抱起："撐住，姑娘。太子殿下還等著你呢。"
柳霜虛弱地點頭，意識逐漸模糊。最後的念頭是：殿下，我做到了...
當太子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焦急等待時，孔煊的親信秘密送來消息：紫蝶成功傳達了情報，孔統領已秘密調集禁軍，準備在壽宴上反製開平王。並做好了萬全之策，但她身受重傷，正在孔府救治。
太子手中的茶杯砰然碎裂，瓷片刺入掌心，鮮血直流。他卻渾然不覺，隻是望著東方漸白的天際，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他不能失去她，無論她曾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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