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京城籠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霧氣中,昨夜的烈火雖已熄滅,但焦黑的斷壁殘垣間仍不時飄出縷縷青煙。皇宮大殿內,燭火通明,太子龍瀚背對殿門而立,望著東方漸白的天際,眉宇間凝結著化不開的憂慮。
"殿下,太醫說陛下隻是急火攻心,靜養幾日便無大礙。"禦醫劉德輕手輕腳地走到龍瀚身後,聲音壓得極低。
龍瀚沒有回頭,隻是微微頷首:"父皇一生剛強,昨夜之事...確實打擊太大。"
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丞相皇甫峻踏入大殿跪地:"稟太子,京城各處火勢已全部撲滅,傷亡統計正在加緊進行。開平王...尚未擒獲。"
龍瀚這才轉過身來,年輕的麵龐上已有了幾分帝王威儀:"辛苦了。傷亡如何?"
"初步統計,死傷百姓逾千人,燒毀房屋三百餘間。"皇甫峻聲音沉重,"城南朱雀街最為慘烈,多虧許幻及時救援,否則傷亡更甚。"
聽到許幻的名字,龍瀚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之色:"許兄弟何在?"
"回殿下,許大俠仍在城南協助安置災民。"皇甫峻猶豫片刻,又道,"許辛焱的屍體已收斂,暫厝在刑部殮房。"
龍瀚長歎一聲:"許家世代忠烈,沒想到竟落得如此下場。傳我令,許辛焱雖參與謀反,但念其先祖功勳,準予安葬,不入罪籍。"
"殿下仁厚。"皇甫峻抱拳,隨即從懷中取出那枚血蓮令牌,"這是我兒從開平王逃跑路線上發現的,背麵刻有"聖教"二字。"
龍瀚接過令牌,指尖觸碰那朵妖異血蓮時,莫名感到一絲寒意:"血蓮教?"
"正是。"皇甫峻神色凝重,"二十年前被先帝剿滅的邪教,如今竟死灰複燃。微臣懷疑,開平王叛亂背後,或有血蓮教推波助瀾。"
龍瀚將令牌緊緊攥在掌心:"查!一查到底!但切記秘密行事,莫要打草驚蛇。"
"微臣明白。"皇甫峻正要告退,忽聽殿外傳來一陣騷動。
"殿下!皇影衛統領袁大人求見,說有要事稟報!"侍衛在殿門外高聲通報。
龍瀚與皇甫峻對視一眼:"宣。"
皇影衛統領袁野寒大步走入,身後跟著三名衣衫襤褸之人。為首男子約莫四十歲年紀,麵容憔悴卻難掩英氣,正是金劍許家二房當家許烈焱。他左手攙扶著一位麵色蒼白的婦人,右手牽著一名青年,青年左臂纏著染血布條,走路一瘸一拐。
"啟稟殿下,微臣在城郊截獲許烈焱一家三口,特來複命。"袁野寒抱拳道。
龍瀚目光落在許烈焱身上:"許卿,你能平安歸來,實乃不幸中之萬幸。"
許烈焱鬆開妻兒,重重跪地,額頭觸地:"罪臣許烈焱,叩見太子殿下。許家滿門遭劫,唯餘我一家三口苟活,實乃天意。罪臣不敢求恕,隻望殿下明鑒,我許烈焱一脈從未參與開平王謀逆之事!"
"起來說話。"龍瀚抬手示意,"許家之事,孤自有公斷,孤聽聞令郎許鞅突圍時身中七箭..."
許烈焱扶起兒子:"回殿下,犬子確實身中七箭,所幸未傷及要害。這一路多虧內子醫術高明,才保住性命。"
許鞅雖麵色蒼白,眼神卻倔強如初生牛犢,挺直腰杆向龍瀚行禮:"許鞅拜見太子殿下。"
龍瀚微微點頭,目光轉向那位一直沉默的婦人:"這位是..."
"罪臣之妻柳青霜,學過幾年醫術。"許烈焱介紹道。
柳青霜福了一禮,卻不言語,隻是將兒子往身邊拉了拉,動作輕柔卻透著保護之意。
正當此時,殿外又傳來腳步聲,許幻風塵仆仆地踏入大殿,衣袍上還沾著煙灰血跡。他一眼看到跪在地上的許烈焱一家,瞳孔驟然收縮:"二叔!"
許烈焱回頭,叔侄二人四目相對,皆是百感交集。許幻快步上前,單膝跪地扶住許烈焱雙臂:"二叔,嬸娘,鞅弟...你們還活著!太好了!"
許鞅見到堂兄,眼中終於泛起淚光:"幻哥!家裡...家裡人都..."
許幻將許鞅攬入懷中,輕拍其背:"沒事了,都過去了..."
這一幕讓殿中眾人無不唏噓。龍瀚輕咳一聲:"許兄弟,你來得正好。你二叔一家剛剛脫險,需要好生安置。就由你帶他們回去安置,待事情平息再議。”
許幻領命,攙扶許烈焱一家退出大殿。待他們走遠。龍瀚揉了揉太陽穴,"眼下當務之急是穩定朝局,安撫百姓。父皇病倒,朝中人心浮動,孤需要你們全力協助。"
"臣等必當竭儘全力。"皇甫峻與袁野寒齊聲應道。
龍瀚點點頭:"袁統領負責追查開平王和血蓮教的下落;禁軍統領孔煊繼續肅清京城內的叛黨餘孽;至於賑災安民之事..."他略一沉吟,"就讓我三妹龍心月協助許幻去辦吧。"
眾人領命退下,大殿內重歸寂靜。龍瀚獨自站在窗前,望著遠處漸漸升起的朝陽,喃喃自語:"多事之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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