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傾瀉在深山僻靜處這一方小小的露天溫泉裡。蒸騰的熱氣氤氳而上,模糊了周遭的竹林輪廓,也柔和了夜晚的微涼。
水波溫熱,熨帖著每一寸肌膚,洗去白日留下的些許疲憊。錆兔靠在池邊,結實的手臂搭在光滑的石頭上,閉目養神。
水珠順著他精壯的胸膛和肩胛處那些淡化的舊傷疤滾落。他淩厲的眉眼在蒸汽中也顯得柔和了許多。
淺川螢在他身旁,像一尾靈巧而安靜的魚。她看著錆兔放鬆的側顏,眼底掠過一絲狡黠的光。
她悄無聲息地深吸一口氣,然後整個人緩緩沉入溫泉之下,溫熱的泉水瞬間將她包裹。
水下是另一個朦朧靜謐的世界,隻能聽到自己細微的吐息聲和水流攪動的汩汩聲。
她屏住呼吸,靈活地轉身,打算從錆兔的側麵突然冒出來,最好能濺起一大片水花,嚇他一跳。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計算著距離,正準備猛地破水而出——
然而,就在她發力的前一瞬,一條堅實有力的手臂快如閃電般探入水中,精準無誤地圈住了她的腰肢。下一秒,一股溫和但不容抗拒的力量將她整個人從水裡撈了起來。
“嘩啦——!”
大片水花濺開,打破了夜的寧靜。
淺川螢猝不及防,計劃徹底失敗。她像隻被拎住了後頸皮的小貓,濕漉漉地撞進一個同樣濕漉漉卻無比熟悉的懷抱裡。
水珠從她額發、睫毛、鼻尖不斷滴落,模糊的視線裡,是錆兔帶著了然笑意的臉龐。
他根本就沒睡著!
“又想嚇我?”錆兔的聲音帶著溫泉泡久後特有的沙啞慵懶,還有一絲顯而易見的寵溺,“你的氣息藏得還不夠好哦,小螢。”
淺川螢鼓起臉頰,有些挫敗,又因被他這樣牢牢圈在懷裡而有些臉熱:“……一點機會都不給嗎?錆兔太狡猾了。”
錆兔低低地笑了聲,胸腔傳來輕微的震動。他沒有反駁,隻是伸手拿過放在池邊疊得整齊的乾淨毛巾,展開。
他沒有先擦她臉上的水珠,而是極其自然地將毛巾覆在她濕透的長發上,動作輕柔地吸去多餘的水分。
然後,他用毛巾攏起她散落黏在頸側和臉頰的發絲,手法有些生疏卻異常仔細地,將它們歸攏在一起,用毛巾的一角鬆鬆地束了起來,避免發尾再落入水中或黏在皮膚上。
他的指腹偶爾擦過她的後頸或耳廓,帶著溫泉的熱度和常年握刀留下的薄繭,觸感清晰而令人安心。
“頭發沾濕了貼在身上,一會兒吹風會著涼的。”他一邊調整著那個臨時發束,一邊低聲解釋,語氣是純粹的關心。
淺川螢乖乖地任他動作,最初那點惡作劇未遂的小小不甘早已化為暖融融的甜意,在心口蕩漾開。她抬起手臂,環住他的脖子,將還在滴水的臉頰貼近他頸窩,蹭了蹭。
“嗯。”她發出一個模糊的音節,帶著笑意,“知道了。”
錆兔的動作頓了頓,低頭時恰好對上她仰起的眼眸。水汽在她眼睫上凝成細小的水珠,像落了片碎鑽,映著他的影子,溫軟又清亮。
他喉結輕輕動了動,沒再說話,隻是微微俯身。
吻落得很輕,先是在她被水汽濡濕的額角,帶著溫泉水的微燙,像一片羽毛掃過。接著是鼻尖,他刻意避開了她還在輕輕喘著氣的唇,轉而蹭了蹭她泛紅的臉頰,毛巾的邊角隨著他的動作滑落,幾縷濕發垂下來,纏住了兩人的脖頸。
淺川螢被他這一連串帶著試探的溫柔弄得心跳漏了半拍,剛想抬頭湊近,他卻忽然扣住她的後頸,將吻穩穩地落在了唇上。
沒有急切的掠奪,隻有緩慢的廝磨。他的唇齒間帶著溫泉水淡淡的礦物質氣息,混著他身上清冽的皂角香,在濕熱的空氣裡漫開。
他似乎怕弄疼她,力道放得極輕,隻任由她的氣息與自己的交纏,像溫水漫過石子,溫柔得能溺斃人。
直到她有些喘不過氣,輕輕推了推他的胸膛,他才稍稍退開些許,額頭抵著她的,鼻尖相觸。他眼底的笑意比剛才更濃了些,帶著點得逞的狡黠,和她方才如出一轍。
“這下,還覺得我狡猾嗎?”他的聲音浸在水汽裡,比剛才更低啞,尾音纏著點笑意,燙得她耳廓發麻。
淺川螢沒回答,隻是踮起腳,主動湊上去,咬了咬他的下唇,又飛快地退回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錆兔被她毫無攻擊力的反擊逗笑了,胸腔的震動順著相貼的肌膚傳過來,像春日融雪時的溪流,輕輕撓著心尖。他鬆開束發的毛巾,轉而用指腹擦去她唇角的水珠,動作裡帶著自然的熟稔。
“水快涼了。”他抬手試了試水溫,指尖劃過水麵時帶起一圈漣漪,“再泡下去該真著涼了。”
淺川螢卻耍賴似的往他懷裡縮了縮,像個八爪魚一樣扒住錆兔,“不要,這裡暖和。”
他無奈地搖搖頭,卻沒再催,隻是伸手將池邊的浴衣往這邊拉了拉。月光恰好從竹葉的縫隙裡漏下來,落在他半邊臉上,把那道淺色的疤痕襯得格外柔和。
他忽然伸手,替她拂去粘在唇角的一根濕發,指尖不經意蹭過她的下唇,兩人都頓了頓。
“山裡的夜露重,”他移開目光,看向遠處模糊的竹影,聲音放得更輕,“等下回去我煮點薑茶。”
“不想喝薑茶,辣。”她立刻皺起鼻子,“想喝你白天泡的梅子酒。”
“胡鬨。”他屈指敲了敲她的額頭,力道卻輕得像羽毛,“剛從溫泉出來喝冷酒,明天該頭疼了。”
話雖這麼說,他眼底的笑意卻藏不住。他抬手攏了攏她散下來的發絲,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從池邊的竹籃裡摸出顆用絲線係著的梅子糖,是白天市集上買的。
“張嘴。”他解開絲線,將糖遞到她唇邊。
淺川螢乖乖地含住,酸甜的滋味在舌尖漫開,混著溫泉的暖意,讓她舒服地眯起了眼。她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忽然覺得,比起惡作劇得逞的瞬間,這樣安靜靠著的時刻,或許更讓人貪戀。
錆兔看著她滿足的樣子,唇角彎起的弧度溫柔得能盛下整片月色。他抬手攏了攏她肩上的水汽,輕聲道:“好了,該回去了。”
這次她沒再反駁,隻是任由他牽著,一步步走出溫泉,走進那片被月光浸得軟軟的夜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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