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時已晚!
“轟!!!”
一聲震耳欲聾、仿佛山崩地裂的巨響!
一艘鐵甲巨艦的包鐵撞角,如同巨錘砸核桃般,狠狠撞在了一艘南漢中型戰船的側舷!
堅固的船板在恐怖的衝擊力下如同紙糊般向內凹陷、爆裂、粉碎!
木屑混合著斷裂的人體四處橫飛!
那艘南漢戰船發出令人心碎的斷裂聲,幾乎被攔腰撞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下沉!
落水的士兵如同下餃子般,在冰冷的江水中絕望掙紮,旋即被後續湧來的戰船撞入水底,或被己方慌亂劃動的船槳絞碎!
“什麼!”
劉弘對這鐵艦戰船直接橫直裝的戰術前所未聞,眼睛瞪的凸了出來……
血染舢板!
撞角撕開血路,巨艦碾碎殘骸!緊隨其後的永定軍樓船迅速貼近!
“舢板!搭鉤!登船!”無數永定軍水卒發出野獸般的咆哮!
嗖!嗖!嗖!
帶著鐵鉤的繩索、沉重的搭板被奮力拋出,死死扣住近在咫尺的南漢戰船!
“殺啊!”
身披皮甲、手持利刃的永定軍跳蕩兵,如同下山的猛虎,順著搭板、繩索,亡命地躍上南漢戰船的甲板!迎接他們的是同樣紅了眼的南漢水兵!
狹小的甲板瞬間化作人間煉獄!
刀光劍影瘋狂閃爍,血肉橫飛!
長矛捅穿胸膛,戰斧劈開頭顱,慘叫聲、怒吼聲、兵刃交擊聲、船體搖晃的吱嘎聲、落水者的撲騰聲……交織成一曲血腥到極致的死亡交響!
屍體不斷倒下,滾燙的鮮血在傾斜搖晃的甲板上肆意橫流,彙成小溪,再順著船舷滑入滔滔江水,將整片水域染成刺目的猩紅!
劉弘站在劇烈搖晃的帥艦上,臉色慘白如紙,再無半分先前的意氣風發。
他引以為傲的南海健兒,在對方鐵甲巨艦的碾壓、精準遠程炮石的覆蓋和跳蕩兵亡命的近身搏殺下,正以驚人的速度崩潰!
那撲麵而來的血腥氣與絕望的哀嚎,讓他這位久經戰陣的節度使,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震天的喊殺聲與船隻傾覆的悲鳴,在西江新州水域整整回蕩了一日!
驕陽從刺目到昏黃,最終沉入染血的江麵,宣告這場慘烈水戰的落幕。
劉弘的帥旗早已歪斜,他那引以為傲的三萬水軍陣列,在永定軍鐵甲巨艦的反複衝撞、精準投石與神臂弓的死亡覆蓋下,早已七零八落,不成體係。
大小戰船或被撞沉、或被焚毀、或互相傾軋,江麵上漂浮著破碎的船板、翻白的屍體、染血的旌旗,以及無數絕望掙紮的落水者。
每一次永定巨艦的衝鋒,都如同洪荒巨獸碾過蟻群,帶起一片令人心膽俱裂的血肉浪花。
“頂住…頂住啊!”
劉弘的嘶吼早已沙啞無力,他親眼看著一艘艘耗費巨資打造的艨艟鬥艦在對方的鐵甲撞角下化為齏粉。
看著己方的弓箭射在對方厚實的船板上如同撓癢,看著勇猛的跳蕩兵在登上對方高大樓船前就被密集的箭雨射落江中……
那是一種源自裝備、戰術、士氣全方位的碾壓!
他賴以自豪的南海經驗,在這絕對的力量麵前,顯得如此蒼白可笑。
敗了!徹底敗了!
眼見殘存的戰船在對方壓迫下節節後退,陣型徹底崩潰,再打下去,連帥艦都可能被那幾頭鋼鐵巨獸撕碎!
劉弘雙目赤紅,布滿血絲,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終於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撤……兵!傳令……分散突圍!向南!快!”
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