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山摩挲著鐵欄杆的精美雕花,忽地勾了下嘴角。
“好聽的說完了?”
“……沒,”張小魚吞咽了一下,“還有就是,聽說從宣少爺智勇雙全,從少年時至今,所領事宜未有一例失手。”
“這次完了?”
“完了,”張小魚訕訕,“大概還有些下手狠辣,唯命是從,不近人情之類的傳言,無關緊要,許是以訛傳訛也不定。”
然後就見自家佛爺慢條斯理開口:“那我來說點不好聽的吧。”
“所謂不喜結交,下手狠辣,據說是被排擠後反擊傷人?體質特殊,我怎麼聽說是早年勞損過度,落下的病根?還有不近人情……你看他對手下那些學生,都放縱得不成樣子了,這算是不近人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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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魚無言以對。
一一駁回的張啟山,卻也沒什麼高興之色,反倒垂眸輕歎:“至於唯命是從……本家人誰又不是這樣?”
他又想起青年的話語,不覺攥緊了手下欄杆,任由鐵質的冰冷從手心沿血管沁入心間。
所以,最後的放棄,到底是為自己違抗了本家的命令麼?
其實他是有感覺到的,一直以來,青年身上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矛盾感。
最初挾著審視而來,卻又特意為自己送上了可為功績的匪徒屍首,以及當時最為緊張的金銀資金。
後來還是心存疑慮,卻仍舊將關係重大的計劃直言相告,共商合作……長沙之地跟桂西相接,他的名聲向來並非純善,對方怎麼就敢相信,他不會同流合汙反手出賣,或是置之不理隔岸觀火呢?
從一開始,就對自己警惕而不信任,哪怕他為求人才,並未表露對本家絲毫不喜。
從一開始,就對自己另眼相待,倚重垂愛,哪怕他聲名不顯,為眾人所輕看排擠。
如今,明明是為殺人而來,卻隻是甘願垂鐧,空手而去。
“……如此難以捉摸,卻叫我如何是好呢?”張啟山自顧自苦笑。
若是對方因此受罪被罰,怕是讓他此後夜夜想起,都再難心安了。
呆立許久的張小魚,忽然看到麵前佛爺的背影動了動。
“長輩心存不忍,我卻是慌神失措,沒了章法。”
對方沒有回頭,隻是語氣如常地殷殷叮囑起來:“傳出去,就說……我生了重病,無法見客,需得臥床數日。”
“灑出人手專職在外打聽,此外緊密關注那些張家人跟本家的來往,尤其著重事關長輩的訊息,第一時間送到我這裡來。”
他仿佛終於從昨夜的未知事件中清醒,恢複了往日神采,井井有條地布置下去。
張小魚自然儘數應下。
然而,那神秘而強悍的青年,卻仿佛就此人間蒸發一般,數年來再無音訊。
即使是與他關係特殊的陳皮,都未能再得見一麵,為此性情愈發陰沉。
從張家人那裡截取的消息,拚接起來,總結起來也隻有模糊的一句——“似乎被族長軟禁,再未能踏出族地”。
直到今次來京前,在將長沙近日古怪彙報給本家的時候,張小魚按照吩咐,無意般夾雜了一句對青年的關切。
這才得知,時隔多年,青年終於再次離開了張家。
如此,才有了本次京城之行的會麵。
……
張從宣自然不知,僅僅一個上樓的過程,副官腦中到底飄過了多少百味雜陳的回憶與感慨。
新月飯店本身是一座頗宏麗的建築,此時一朝停電,黑暗中初時很快雜亂了一陣,但很快便有夥計點了蠟燭,出來儘力維持大廳裡秩序,引導人群疏散。
但他們早早抽身,此時都已上了張啟山當下身份房間所在的三樓。
剛踏上樓梯,張小魚本還在出神,忽然被一把扯到了身後,並示意噤聲。
他本能側身隱藏,正不明所以,循著青年的視線,卻發現對方正盯著某間房門。
張小魚回憶了下,想起那應該是日本商會來人的房間。
而沒讓兩人多等,幾秒後,借著視野裡微弱的光線,一個模糊的黑影霍然從門內閃出,隨後一溜煙朝這邊跑了過來。
居然有賊?!
張小魚愕然一瞬,下意識就要前出抵擋。
張從宣卻是順手按住他,隨後望著那道越來越近的身影,微妙地抿了下唇。
小齊……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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