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日山莫名輕鬆了些。
先前他不願開口,緣由之一就是因為,他聽說當年滅除汪家的行動是師父參與乃至帶領的。如今驟然得知未能斬草除根,怕是……
他心裡隻覺狡兔三窟,卻擔心師父為難自責。
定了定神,他沉聲說了下去。
“其實經我觀察,您當初所為頗有成效,當下汪家殘存,應為當年流散在外的一些餘孽。他們雖在後來僥幸雞犬升天,卻沒有先前繼承,隻能在本姓之外另擇人員,借高位之便做吸收培養為己用。”
“但也是因此,他們隱藏極深。”
“如今他們善於拉幫結派,驅使手下為其鷹犬。更是利用長壽之說,暗中推動其他人對張家的覬覦,尋找族長的命令便是試探……”
終於要說到自己離經叛道的計劃。
張日山不可避免緊張起來。
“我的打算是,就製造一個他們想要的張家……和族長……用來引誘暗中包藏禍心之人,另外也可保族中不受牽連……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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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可作為殺雞儆猴的雞,打消覬覦者的貪念。
他沒說完,小口吞咽著,幾不敢看青年的神態,身形緊繃。
師父會怎麼想?
即使事出有因,對方當真能容忍這忤逆言行麼?
現任張家族長就是自家師兄,他明白對方有多麼受師父寵愛,那是不惜用自身一命去交換對方與至親短暫相逢的。
如今他卻公然說出“再造族長”。
如果麵前是其他張家人,這次人來之前,張日山已經下定決心,哪怕威逼利誘也要強壓對方同意。
但眼前是親手養大自己的師父……
青年上前一步,抬起手。
預料之中會是如此,張日山倏地閉眼,不閃不避,準備好了迎接一場驚怒的斥罵,亦或是更乾脆的一個狠狠耳光。
“——啪”
聲音沉悶,卻沒有落在皮肉上的火辣痛感。
張日山呆愣在原地。
“瞞天過海,引蛇出洞,”青年含笑的聲音響在耳側,拍在肩上的力道不輕不重,宛如肯定,“這個計劃聽起來的確具備可行度,你費心了。”
“師父……”
驟然鬆懈下神經,張日山聲音微弱,形如虛脫。
“嗯,”張從宣應聲,眼見他臉色如白紙,無奈又好笑地抬袖幫忙擦了擦汗,“說都說了,怎麼還緊張成這樣,師父難道不知道你是出自好心?”
“我應了便是。”
“這事的確不好在信中說明,你心懷謹慎,做得很好。”
張日山鼻腔發酸,此時隻顧連連點頭。
半晌才平複下來,重新帶路前行。
張從宣思索著這個計劃。
其實除了張家需要另外出人,來幫忙完善“假張家”和“假族長”,這事實質上已經撇開了本家和族長在外,難怪張啟山敢開口求援。
如今自己要做的,其實就是配合製造出一個完美假象。
換句話說,還是來當老師的。
隻是這次麵對的學生數量多了些,往好處想,說不定還能撿到一個符合係統標準的苗子呢?
“對了。”
忽然想起一事,青年疑惑詢問:“你們準備了多少人參與,他們知道要做什麼嗎?”
張日山微微一僵。
“罪犯、間諜、特務,”他不動聲色地說,“我們特意搜羅來的合適人選,簽了保密死契的。您放心,他們巴不得有人教給厲害本事,是爭先恐後自願報名抵罪來的。”
“這樣。”張從宣沒有多想。
既然生源來自這些人,估計都是刺頭,幸好,自己還算有點經驗。
諸事交流完畢,客房也到了眼前。
這裡是有人經常打掃的,直接就能入住,熱水和生活用具都不缺,甚至還有電燈,算是很不錯的住宿條件了。
除了小型電台,張從宣沒帶太多行李,收拾也簡單。
看著人安頓好,轉身去安排飯食之前,張日山忽然折返,匆匆拉住了準備進浴室的人。
“師父,不要太信任……張啟山。”
他低著頭,嗓音很輕地慢慢吐字:“當初酒桌醉言半推半就,也許並非無心……如今轉入仕途,張家人是他亂世助力,而今世事更易,或許也是他進身之階……彆忘了九門下場……”
幾分鐘後。
人影離去,不忘重新關上房門。
張從宣倚門而立,抵著下頜沉吟少許,忽而流露一絲輕笑——在外和睦相得的兩個人,竟不約而同提醒自己警惕對方,兩個人看起來還都是真心實意。
誰更可信?
……
當晚無人再來打擾。
第二天,在山裡一處隱秘建築,張從宣依約見到了自己出人意料的“新學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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