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岐月肚子慢慢大了。
木芸芸放心不下,這兩日一直陪著他。
好在幼崽沒在肚子裡鬨騰,比上一胎乖太多。
岐月嫌她礙事,幼崽剛剛斷奶,正是調皮搗蛋的時候,他身子又重,實在沒精力伺候她。
又不能趕人走。
要是趕人走,她又要死要活。
岐月不想和她吵,想了想,提了一句。
“上次那藥煉的不錯。”
“藥?”
“生產那日。”他提醒。
鮫人剖腹取子,要受萬般苦楚。
木芸芸想起來了。
“放心,我早就準備好了。”她想從懷裡掏出丹藥給他瞧瞧,隻是,當觸碰到放丹藥的獸皮袋時,突然驚了起來。
“糟了!”
“怎麼了?”岐月看她一驚一乍的。
木芸芸心裡暗道不好。
三日了。
她和太麟有過約定,今日是要去看他傷勢的。
她透過窗欞瞧了一眼天色。
都三更天了。
“我去拿丹藥,你等我。”
她掀開被子就要走。
岐月不管她:“成天毛毛躁躁的。”
不過罵雖罵,還是讓小奴隸跟上她。
乳母在旁邊哄幼崽,一臉忍俊不禁:“大人的事情就是天大的事情,大族長心裡記掛,這才亂了方寸的。”
她又道。
“嬴華大人契過來這麼久,也就剛剛那陣子大族長去瞧過。”
岐月不置可否。
“比這個做什麼?”
他不喜嬴華。
此人心有謀算,對她未必是好事。
這段日子,兔族織了蠶衣,海族羽族屢次刁難,最後都栽在了手上,他不知道他使了什麼伎倆,不過猜也能猜到一二。
大抵不過是驅虎吞狼這些把戲。
可雪鼬一族,陶器,鍛造,農耕,早就讓氏族忌憚。
有野心是好。
不過,氏族綿延,講究穩中求進,太過冒進,必當樹敵。
兩人觀念不和。
他懶得和他囉嗦。
乳母聽不出她話裡的意思。
“這兩日,倒是沒見虎族那位大人過來。”
也是奇了怪了。
自從嬴華大人契過來,大人和虎族倒是親密了一分。
岐月反應過來:“小十四病了,你讓人拿些龍魄送過去。”
病了?
乳母照顧幼崽並不常出院子,沒想到還有這件事。
“難怪,帝羲大人這是怕過了病氣給幼崽呢。”
“他隻是想避嫌罷了。”
乳母聽不懂。
不過還是讓小奴隸去了。
帝羲沒想到岐月的人會過來。
“這龍魄太貴重了,幼崽還小,實在用不上這些。”
這龍魄是上品龍魄。
市麵罕有。
和那些常飲的下品龍魄是不能比的。
帝羲怎麼能收這個。
小奴隸笑出兩個小酒窩:“大人還是莫要推辭了,我們家大人身子重,不方便過來,隻是讓我來問問,女姬身子可大好了?”
“吃了藥,溫補溫補好多了。”
秋季多風,本來就容易生寒症,幼崽皮實的很,早就活蹦亂跳了,難為他惦記。
小奴隸把禮送到就告辭了。
隻是,等到了主院,卻發現燭火突然熄了。
他好奇,拉了個小奴隸過來。
“大族長歇息了?”還是走了?
小奴隸點頭:“大族長說身子不爽,剛剛歇下了,還不讓人近身伺候。”
啊?
......
靈境。
溫好的酒早就涼了。
鹿肉也上了三次了。
太麟坐在院子裡,倒了一盞酒,心裡複雜起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等這麼久。
或許,始祖隻是客套,並非有意關心他。
是他多想。
衣袍垂地,太麟起身,不準備等了。
“怎麼還上了酒?”
清澈的嗓音從身後響起。
太麟霍然抬頭。
“始祖......”
木芸芸走過來:“抱歉,忘了時辰,讓你等久了。”
她聞到一陣酒氣,有點責怪。
“你身子沒未養好,怎能飲酒?”
太麟見她坐下,倒了一盞,輕抿了一口。
“這是桃花釀?”
酒氣入喉甘甜,也不醉人,木芸芸素來好這口。
“確實不錯。”
太麟緩緩坐下來,臉上還有點怔愣。
他沒想到她真的會過來。
那是不是代表,始祖真的是他想的那個意思......
“勞始祖記掛,晚輩身子已然大好,始祖放心即可。”
他親自替她斟了一盞酒,又給自己倒上。
“這杯酒,謝始祖救命之恩。”
“不講這些虛禮了,你少喝點才是。”
太麟有點不自在。
‘始祖這樣關心他,他待會定要好好伺候始祖。’
這話一出,木芸芸喝的酒險些沒噴出來。
太麟趕緊替她順順背。
“始祖,沒事吧?”
“沒......沒事......”
伺候!
什麼伺候!
這狐狸腦子裡在想什麼?
太麟拿帕子給她擦擦。
木芸芸想趕緊溜了!
這也太親近了些。
幾日前,他可不是這樣的。
太麟也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他心放寬了些。
‘畢竟都是始祖的人了,這點肌膚之親應當不算什麼。’
木芸芸:“......”
不是。
怎麼就肌膚之親了。
肌膚之親在哪裡?
木芸芸不敢讓他碰了。
“你身子既然大好,那我就不多留了。”
隻是,她剛剛準備起身,手就被握住。
太麟指尖白皙修長,如美玉一般,兩手交握,木芸芸渾身緊繃起來。
特彆是對上他那雙眸。
赤焰琉璃般的眼眸。
“是太麟伺候的不好?始祖為何要走?”
上古九尾狐族,天生媚骨。
他不過這樣簡單一問,木芸芸就感覺心軟了一分。
她會不會太凶了?
呸呸呸!
木芸芸反應過來,頭皮都麻了。
這狐狸......
方才,大抵,應該,可能,或許,是在勾引她?
這樣想法一出,木芸芸趕緊掙開他的手。
“我還有要事......”
話剛出口,木芸芸隻感覺手背一涼,她不可置信的抬頭,見他噙著淚,立馬紅了眼眶。
這場麵太過震撼。
震撼到木芸芸連話都忘了說了。
不是她沒有定力。
實在麵對這張臉,她定力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
“你怎麼哭了。”
她頓時手足無措起來,趕緊給他擦眼淚。
“始祖,是不是太麟伺候的不好。”他又問了一句。
“沒有,沒有,我隻是......”
“定是我有不足之處,始祖才這樣厭棄於我。”
“怎麼可能,你彆多想,我不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