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的船隊離開了九真郡。
北邊的關彝也再次進入了雍州地界。
但這一次,關彝明顯的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上一次在雍州地麵上進行襲擾的時候。
各郡縣的官兵不說完全不敢和關彝出城對陣,但有這樣勇氣的人也是少得可憐。
可這一次不一樣,關彝每到一個地方,幾乎都能遇到不同規模的對抗。
甚至有好幾次在關彝不知情的情況下陷入了敵人的包圍圈。
要不是麾下都是騎兵,有足夠高的機動性。
關彝早就吃了大虧。
很快,關彝便從抓來的舌頭嘴裡知道究竟是為什麼。
在上次關彝對雍州進行襲擾的時候。
司馬攸借著司馬望在雍涼的威望,從關中士族的手裡借了不少兵馬。
這些兵馬是專門用來對付關彝的。
彆看這些人隻是士族的私兵,在三國末年這個秩序崩壞的時代,又是緊鄰外族的地方。
這些私兵的戰鬥力絲毫不比官軍差。
而且司馬攸為了剿滅關彝,甚至還給這些人配備了鎧甲。
如此一來,他們的戰鬥力就更上一層樓。
既然得了司馬攸的好處,那就得替人家賣命,這點基本的道德關中士族還是有的。
這才讓重新踏上雍州土地的關彝吃了不小的苦頭。
“看來雍州咱們也不能呆了!”
關彝和楊稷商議。
兩萬騎兵看起來挺多,其實也確實不少。
但是在國家機器麵前就不夠看了。
彆看司馬攸隻是一個臨時割據政權,那也絕對不是關彝這樣的無根浮萍能夠媲美的。
“那關將軍的意思是?”
楊稷問道。
關彝想了想:
“我當初接到的旨意是襲擾雍涼。”
“這些年也給司馬攸帶來不小的麻煩。”
“算是沒有辜負陛下的所托。”
“如今雍州並州都已經容不下咱們。”
“且陛下已經打到天水。”
“不如咱們就此返回,向陛下交差,你意下如何?”
楊稷思索一番後便同意了關彝的做法。
之前之所以會選擇留在這裡,是因為大軍還能從雍州掠來糧食。
如今雍州已經待不下去,隻靠臨時營地裡的那點產出,根本支撐不了四萬多人的消耗。
而且現在司馬攸已經明顯的盯上自己,臨時營地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發現。
士兵有馬可以隨時遁走,臨時營地的婦孺怎麼辦?
到時候都是拖家帶口的,倒不如早點離開。
“也好!”
“省得到時候被賊軍尋著味道撲上去,打咱們一個措手不及!”
點了點頭,二人立刻揮師西進。
直奔臨時營地所在的方向,不再有片刻耽擱。
半月後,大軍已經能夠看到營地的輪廓了。
整個軍隊的氛圍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輕鬆。
這個營地不光是他們臨時駐紮的地方,更是他們的家。
早早就得到消息的一眾婦人已經在營地外圍等待,但卻沒有一個人衝過來。
大漢軍紀嚴明,散隊之前不許和任何外人接觸,哪怕是老婆和孩子也不行。
而這支孤懸在外的兵馬的要求更加嚴格,因為稍有鬆懈,這群人立刻就會變成散兵遊勇。
再說了,萬一上來驚了戰馬豈不是要出大事。
將戰馬趕回馬廄之後,這些士兵才被允許和家人團聚。
關彝和楊稷等人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家,而是來到臨時城守府。
司馬楙早就在門口等候:
“二位將軍遠行辛苦,快請!”
幾人分座落下後,關彝和楊稷先是跟司馬楙說了自己這一路的見聞。
然後又把南下的想法告訴了司馬楙。
司馬楙聞言臉上卻露出一絲猶豫。
自己在這裡已經呆待了快五年的時間。
一草一木幾乎都有他的足跡。
就這麼舍棄了著實有點舍不得。
可司馬楙也明白,自己這夥人已經被司馬攸給盯上了。
位置暴露是早晚的事。
這兩萬多人絕對扛不住司馬攸的報複。
不走的話就是等死。
“過了年吧!”
“再有幾天就過年了,過了年咱們就走。”
司馬楙開口說道。
關彝和楊稷略一沉吟,時間上來得及。
便同意了司馬楙的說法。
二人也就此起身,幾個月沒回來。
關彝和楊稷也需要和家人團聚。
關彝到家的時候,賈褒和關關已經在門口等他。
走的時候關關還穿著單薄的衣服,這會兒已經裹成一個小粽子了。
“關關,來,爹抱抱!”
看到女兒,關彝的臉上瞬間掛上寵溺的笑容。
伸開雙手就要去抱關關。
原本已經張開手臂往關彝懷裡撲的關關在關彝雙手快要接觸到她的時候。
陡然一個轉身鑽進了賈褒的懷裡,再扭過頭臉上已經帶著嫌棄的表情。
雖然還不會說話,但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賈褒也打了一下關彝伸過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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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去洗把臉,關關都嫌你臭了。”
關彝嘿嘿一笑,拉過妻兒分彆親了一口。
才在關關的哭鬨聲和賈褒的嗔怪聲中跑開。
“咱們真要回去了?”
兩個時辰後,賈褒依偎在關彝的胸膛上略帶緊張的說道。
雖然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但當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
賈褒竟有那麼一絲抵觸。
因為她不知道那位素未謀麵的大漢天子究竟會怎麼看她。
也不知道到達大漢之後,自己該怎麼麵對那位大姐。
女人都很自私,哪怕賈褒出身名門也不例外。
如果可以,她更希望自己和關彝一輩子就待在這個臨時營地裡做一家人。
但關彝說的也很明白,此地已經不宜久留。
司馬攸隨時都會找來,自己的身份不走就是死。
感受到賈褒話裡的緊張。
關彝輕輕的握住她的手:
“你放心,我會在陛下麵前給你求一個身份,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你們都是我的妻子,我不會虧待任何一個,更不會虧待關關!”
臣子娶妻,原本和陛下並無關係,可劉關兩家並非簡單的君臣。
而且秦氏又是陛下親自賜婚、明媒正娶進的關家。
關彝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直接跳過劉諶不給秦氏麵子。
賈褒聞言什麼話都沒說,隻是感受著丈夫胸膛傳來的溫度,頭埋的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