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彝倒也不惱,連忙問道:
“陛下,如今隴西三郡已定,接下來要做什麼?”
劉諶也收起玩鬨之心:
“正要跟你說呢。”
“廣魏郡一時間強取不得。”
“但朝廷的騎兵卻不能因此耽擱。”
“你們當初返回天水的時候,遭遇羌人追殺至金城郡。”
“那裡已經是抵近天水,足以說明偽朝已經對涼州失去了事實控製權。”
“更說明羌人之猖狂,已經到了一種無法描述的地步。”
關彝點了點頭:
“我漢人自孝武皇帝始,便不再把諸夷放在眼裡。”
“如今他們卻敢追殺臣至涼州腹地,足見其野心早就已經膨脹。”
“不單如此,臣在塞外創建臨時營地後,也曾數次和羌人以及鮮卑人交手。”
“如臣妻賈氏便是臣從羌人手中所救。”
“而且臣回來之前,曾短暫的前往並州一次。”
“也見到匈奴人勾結鮮卑等部,為禍並州!”
這件事之前關彝回來的時候,並沒有來得及跟劉諶說。
此時聽到關彝的話,劉諶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五胡亂華?沒記得有這麼早啊!
這司馬炎還沒死呢,八王之亂還沒來呢,哪來的五胡亂華?
李驤見劉諶皺眉,還以為劉諶是在思考這支匈奴人的來曆,立刻說道:
“陛下,當年孝武皇帝征討匈奴,匈奴最終分為兩部。”
“一部不願受大漢所製西逃。”
“另一部以當年冒頓單於曾取我大漢宗室女為由,取劉姓並南附。”
“這支匈奴便是南附那支匈奴的後人。”
聽到這裡,劉諶的腦海裡冒出一個人名——劉淵!
這個人他還是比較熟的。
因為原本曆史上自己這個便宜老爹的孝懷皇帝便是由此人追諡的。
並打出複漢旗號,並達成了曆史上第一個外族建立中原政權的成就,而且他的政權也叫漢。
不得不說十分滑稽。
不過現在也不是他該出現的時間吧?
劉諶搖了搖頭,不再去想他。
反正離自己還遠著呢,就算想見他,也得先拿下長安再說。
於是劉諶接著說道:
“偽朝篡漢自立,卻不知道我大漢是以武立國。”
“看著外族殺入中原,竟然能忍得下這口氣。”
“不過他們能忍得了,朕卻忍不了!”
“朕打算讓你帶兵前往涼州,既為朝廷平定涼州,也為讓那些羌人長長記性。”
“讓他們知道知道。”
“什麼叫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在場眾人聞言,臉上俱是一肅。
自從漢室衰微之後,這句話便沒有人再提起過。
如今麵對外族的蠢蠢欲動,陛下要再次展示大漢的拳頭了!
“此次出擊不光是為了涼州和給羌人一個教訓。”
“還要替大漢搜羅良馬。”
“若有可能,朕要複現當年大漢騎兵縱橫天下之盛況!”
因為缺少騎兵的緣故,丞相屢次北伐都沒能取得大的成果。
建立一支屬於大漢的強騎兵,是大漢三代人的夢想。
現在這個機會就在眼前,劉諶怎麼會不緊緊抓住。
因為不打算強攻廣魏的原因,楊稷那支兵馬早就已經調回來了。
此時正在天水待命。
隴西和南安也已經到手,不用擔心後勤被斷的風險。
再加上騎兵的機動性,恐怕沒有什麼人能夠對付得了這支近兩萬人的騎兵。
奪取涼州,消滅羌人,為大漢掠得戰馬並組建一支強大的騎兵。
無數的功勳正在朝關彝招手,關彝怎能不感到心潮澎湃。
“臣此行必不辱使命!”
關彝抱拳肅聲說道。
很快,關彝便帶著楊稷以及麾下的一萬多騎兵再次啟程。
而這一次,還添了一個新人,那就是之前跟在楊稷後麵練兵的馬奉。
除了馬奉之外,劉諶還從講武堂二期和三期的學生中抽調了好幾個人,跟著關彝他們一起,算是去練兵。
在劉諶的構想中,大漢騎兵會是一個相當大的規模,隻靠關彝他們幾個可不行。
關彝等人帶著兵馬離開天水趕赴涼州的時候。
接到劉諶旨意的範長生也風塵仆仆的趕到了成都。
入城之後,宗預立刻接見了範長生。
“範先生一路勞頓,辛苦了!”
對於範長生,宗預是從心眼裡尊敬。
人家無論是到哪裡都會被人奉為座上賓。
卻因為陛下一句天下蒼生,留在了大漢。
並且任憑陛下驅使,前往南中那種蠻荒之地開墾土地。
一去就是近八年時間。
又在三郡之亂的時候,憑借自己和家族威望穩穩的安定了南中。
為大漢打造了一個極其安穩的後方。
這份功勞絕對不小。
看著風塵仆仆的範長生。
宗預自覺不如也。
“宗太尉太客氣了!”
一番客套之後,宗預說道:
“範先生可知道此次前往天水所為何事?”
範長生沒有回答,因為宗預此問頗有明知故問之意。
身為太尉,他豈能不知自己前往天水是做什麼?
“敢問太尉有何指教?”
宗預搖了搖頭:
“指教不敢當,隻是有兩句話想要跟範先生說一說。”
範長生道:
“請賜教!”
“此次陛下讓先生前往天水,是想借先生之名,替大漢奪取廣魏。”
“可先生也知道,陛下素來不喜宗教之說。”
“所以先生此去,更有替朝廷破除天師道影響之責!”
範長生點頭道:
“不消太尉提醒,在下自然知道。”
宗預聞言鬆了一口氣。
他是擔心範長生以為陛下是讓他興起一支屬於大漢的天師道力量。
所以才會在成都見對方。
眼見對方明白陛下的意思,宗預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那就祝範先生此行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