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至緒回山對師爺張元珠說了這件事,張元珠笑道:“對此等之人何必認真,所謂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塗也,指的正是這等人物,若其耍賴起來,你怎麼脫身,豈不誤事,戲言對之就行了。”楊至緒連連稱是。
幾個月之後,楊至緒再次到該莊與領袖善人、莊長社首商議捐資事宜,忽聽戶外有人大聲吆喝而來:“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修的什麼廟,捐的什麼錢……拿著雞毛當令箭……”眾人聽聲都知道是那個無賴闞士良,不知他在何處酗酒,又到此鬨事來了。楊至緒也知道他是為上次相麵之事,前來找自己尋釁,眾人都屏聲不敢說話。
闞士良進屋後看見沒有一人起身,於是環視一周見楊至緒在場,便奔向前來,說道:“上一次給我相的好麵,道長可開心否?”嚷罷他便雙腿一盤坐於地上,一副死皮賴臉生死不懼的樣子。
楊至緒隻冷笑不語,眾人巴不得打發闞士良快走,皆勸道:“道長不妨一顯所長,看士良何時財運亨通。”
楊至緒對眾人說道:“我之所言其必不信,空費口舌,不如勿言。”
闞士良一蹦而起說道:“你說你說,說得準,我自然相信。”
“觀爾之相與前大不相同,所謂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何況三月之有餘乎。細觀爾之體魄與古人極相仿,似三國時之名人司馬懿之發、馬岱之首、關羽之目、黃蓋之脊。手如筍玉,十指纖纖能握錢;眼若銅鈴,雙目閃閃可察勢。騰蛇紋人口吃穿不愁,日角插天乃高官得做,觀爾天庭飽滿地闊方圓,四湊紫氣騰升,五嶽紅光閃爍,汝時運已至,不出三日當發大市,光照汝身,豈不幸哉。”
闞士良問道:“有何可證?”
楊至緒繼續答道:“觀爾印堂明亮即是鐵證,回家窺鏡自視可也,三日後自見分曉。”眾人皆道:“楊真人道法高超,言必有中,不可不信也。”連勸加擁,闞士良笑眯眯起身而去。待其走後,眾人大笑道:“道人相術令人叫絕,隱諱之喻讓人捧腹也,所謂似馬尾之頭發,觀爺之眼真令人忍俊不禁。”
楊至緒冷麵說道:“吾觀此人,四瀆生煙五嶽黑氣,不出三日必遭火噬之災,豈望命之存乎。”
一天,闞士良晚上醉酒回家,老母倚門而望,見其蹣跚而回,上前扶著他說道:“吾兒天天如此,不自惜乎?若有不測,叫娘依靠何人?”
闞士良瞠目大吼道:“吾又不曾死,所哭何來,整天於吾耳邊聒噪,嘮叨得人頭痛,不知何日才得清靜!”摔開其母,回屋倒頭便睡。其母僅歎息流淚而已。是夜,天空陰雲密布,風聲大作,雷聲四起,大雨傾盆,那巨雷隻在闞士良屋頂上響個不停。闞士良輾轉反偶難以成眠,不覺大怒,猛起身竄於院中,雙隨叉立,仰天大罵:“不長眼的老天,鬨得人難以入眠,有能耐隻將老子揪上天去!”
正罵間,隻見一道火光從天而降,落於院內,隨即一聲震天動地的雷響,闞士良被雷電擊中,癱倒於地,佝僂成團,身被燒焦,耳目不見,四肢皆無,臭不可聞。
闞士良雖然形銷骨滅,但魂魄不被地府接受,便一直在錦屏山飄蕩,直到今日遇見神龍指派,賜予法力,才來老君堂找二仙問罪。
趕山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個鬼魂竟然突然擁有如此之高的邪術,看來今日是凶多吉少了。闞士良邪魅一笑,胸中生出無限狂傲,右手手掌一翻,一團刀形綠色火焰騰騰升起,正是神龍教給他的絕技“綠焰刀”,此刀以氣凝結,以邪支撐,自身陰氣為引,撲簌簌的綠色火苗照的他枯槁的麵容更加陰森。
一記綠焰刀打出,華冠和趕山已無抵抗之力,隻有眼望對方坐以待斃,連最後的溫存告彆也沒有。二仙相守久長,互生愛戀,迫於老君的威嚴難以傾吐真情,如今悔恨晚矣。
世間之人誰如此愛而不得?世間之事難道儘難如意?
綠焰刀逼近他們麵龐,千鈞一發之際,太上老君塑像眼射紅光,打散綠焰刀邪氣,救二仙於危難。趕山兀自不覺,華蓋喊道:“老君來了!”說罷跪倒磕頭,請罪道,“弟子犯下大錯,誤信妖言,請老君降罪!”驚醒後的趕山也立刻跪倒。
闞士良先是一驚,隨後狂笑道:“太上老君來了又如何,先吃我一記綠焰刀再說!”話音剛落,他手上綠焰又起,揮向老君塑像。塑像的眼睛又激射出兩道光芒,一道衝破侵犯邪氣,一道直打在闞士良胸膛,霎時間闞士良還未來得及躲避,便已魂飛魄散。
這時老君塑像開口說道:“華蓋,趕山!”
“弟子在!”二仙齊聲答應。
“你們所做之事我已全部知曉,雖有罪過,但念在是受人蠱惑,責任也不全在你們!”老君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們二人跟在我身邊多年,心中是否對我有所埋怨?”
趕山惶恐道:“弟子不敢,弟子對老君心悅誠服,沒有半點不敬!”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