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緩緩睜開雙眼,目光渙散地望著床頂的帷帳。她嘴唇乾裂,喉嚨裡發出沙啞的呻吟。
“太後娘娘醒了!”守在床邊的宮女驚喜地叫道,連忙上前扶起太後,“快傳太醫!”
寢殿內頓時亂作一團。小宮女跌跌撞撞跑去請太醫,年長的嬤嬤端來溫水,小心翼翼地喂太後喝下。
“娘娘昏迷三日,可把老奴嚇壞了。”嬤嬤抹著眼淚道。
太後虛弱地靠在軟枕上,眼神漸漸聚焦。她環顧四周,似乎對眼前的一切感到陌生。
太醫匆匆趕來,跪在床前為太後診脈。片刻後,他鬆了口氣:“太後脈象平穩,隻是氣血虧虛,需靜養調理。”
太後微微點頭,聲音細若蚊蠅:“哀家...這是怎麼了?”
“回娘娘,”大太監躬身道,“您自從那日看望陛下回來後,就突然昏厥,太醫說是受了驚嚇。”
他猶豫片刻,壓低聲音補充:“還有一事...柳相爺因謀反弑君,已被陛下拿下,關在天牢候審。”
太後的手猛地一顫,茶盞滑落在地,摔得粉碎。
“娘娘!”宮女們慌忙上前。
太後卻恍若未聞,隻是死死盯著大太監:“你說...柳元忠...謀反?”
太監額頭滲出冷汗:“是...祭天大典上,天雷劈向柳相,陛下當場...”
“出去。”太後突然打斷他,“全都出去。”
待眾人退下,太後顫抖著從枕下摸出一塊狐形玉佩。玉佩中央,一道細微的裂痕正在緩緩擴大。
“廢物...”她咬牙切齒,直接起身。
夜深人靜時,一道黑影悄悄離開皇宮,朝著天牢的方向而去……
天牢最底層的石室潮濕陰冷,柳元忠被鐵鏈鎖在牆上,花白的頭發散亂如草。
聽到腳步聲,他猛地抬頭,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柳愛卿受苦了。”太後的聲音如同浸了蜜的刀,溫柔中藏著鋒芒。
柳元忠的瞳孔猛地收縮。太後深夜親臨天牢,絕非尋常。他強壓下心頭的不安,額頭抵地:“臣罪該萬死,勞太後掛念。”
“起來吧。”太後輕歎一聲,從袖中取出一卷明黃絹帛,“哀家已求得皇上特赦,柳愛卿今夜便可出獄。”
柳元忠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抬頭。月光下,太後的麵容如同白玉雕琢,美得令人心驚,也冷得令人膽寒。
“臣...臣叩謝太後恩典!”他重重磕頭,額頭撞擊石板發出沉悶的聲響。
太後唇角微揚,俯身虛扶:“柳愛卿何必如此?這些年你為哀家辦事,忠心耿耿,哀家豈能見死不救?”
“謝太後!”柳元忠的聲音嘶啞難聽。
太後摘下兜帽:“柳相,你實話告訴哀家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說按照計劃行事萬無一失嗎?如今..……”
“引雷粉用了,天雷也確實來了,”柳元忠突然激動起來,鐵鏈嘩啦作響,“可那雷...那雷竟然拐了彎!”他眼中布滿血絲,“我親眼看見江雲寒抬手,雷電就像活物般繞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