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多的很……那麼……混亂……”他聲音發啞,像是在問她,又像在問自己。
好幾個男人……
她美豔的臉上依舊一片漠然,琥珀色的眸子淡淡掃過他:“混亂?這不是很正常嗎?”
她要活下去,天經地義。
“可你不是……”蕭炎想說“你不是普通的貓,怎麼會像貓一樣發情”,話到嘴邊卻卡了殼,他其實從來都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麼。
除了她身為貓的那一麵,他對她,一無所知。
這樣的小蠻讓蕭炎感到陌生,陌生得讓他心慌。
就在這時,藥老的虛影自蕭炎體內浮現,目光凝重地鎖著麵前的紅衣女子,沉聲開口:“因為,她需要靠那種交合,維係自己的性命。”
說白了,便是采陰補陽。
“什麼?”蕭炎猛地抬頭,瞳孔驟然收縮,喃喃之聲裡滿是難以置信,“老師,您……您是說……”
藥老輕歎一聲,視線落在女子身上:“小蠻,老夫雖不知你本體為何,但你身上的能量波動極不穩定,像是在靠某種外力強行維係形態,想必……這便是代價吧?”
其實初見時,他便覺這貓古怪。
以自己的閱曆,竟瞧不出她的跟腳;更奇的是這些時日,從未見她正經修煉,隻一味嚼著連他都覺奢侈的丹藥,仿佛在靠這東西強撐著什麼。
要知道,這鬥破蒼穹的修煉自有一套,哪怕是魔獸皆有自身修行之道,她卻全然不同,仿佛一具徒有其表的空殼。
這般對比更凸顯出她的異常——同屬修行生靈,彆人依循本道循序漸進,她卻像被抽去了內核,隻剩層虛浮的外殼,既無魔獸的修行痕跡,也不見尋常生靈的成長軌跡,愈發襯得她的存在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
未知的東西,總是可怕的。
女子聞言,終於抬眼看向藥老,嘴角那抹慵懶的笑意淡了幾分:“老東西,知道得倒不少。”
他猜中了一部分,卻不全對。
“你就不怕傷及根本?”藥老皺眉追問,語氣裡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沉凝。
不是他杞人憂天——
細想,一個連本體都不明的邪物,靠著陰陽交合與丹藥勉力支撐;
還有,他先前以為她單靠絕對的鬥氣行事,沒什麼功法和鬥技的粗暴,如今想來,哪裡是那樣——她分明是,根本無法修煉吧……
藥老目光凝重。
她卻不再理會藥老,隻將目光重新投向蕭炎。那雙琥珀色眸子靜如深潭,瞧不出半分情緒。
蕭炎……
這個鬥之氣四段的小屁孩,露出了她從未見過的表情:哀傷、心疼,還混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
蕭炎望著麵無表情的小蠻,心頭第一縷情緒並非惱怒,反倒像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又麻又澀。他強壓下那股異樣的翻湧,啞聲追問:“小蠻……老師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
“是又怎麼樣?”她冷聲打斷,尾音帶著點被戳破心思的尖銳,“我就這樣。”
話音未落,她光華一閃,她已化作貓獸模樣,四肢一蹬便如離弦之箭竄了出去,帶起的風掃過蕭炎臉頰,帶著幾分冰涼的決絕。
她就這樣。
誰都沒資格指責她!
包括你,蕭炎。
“小蠻,小蠻!”蕭炎急忙邁步去追,指尖卻隻撈到一片裹挾著草木氣息的虛空,衣袂被風掀起又重重落下,終究無力地鬆開了手。
追上去又能怎樣?
他能讓她改變主意嗎?
就像老師說的,若她非要靠著那些被世人不齒的手段才能維係性命,難道他要逼著她放棄,眼睜睜看她像風中殘燭般熄滅……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用力掐滅,指節攥得發白,連呼吸都帶著疼。
不行的,小蠻不能走……他不要小蠻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