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內,全省十二個試點市同步反饋第一批“分類評估報告”。
製度推進辦調度中心的數據庫屏幕上,清晰地列出了各地報送的乾部分類圖譜:
?嶽西:提報項目型乾部12人,事務型22人;
?衡洲:項目型9人,綜合型17人;
?江陵:事務型占比過半,僅2人標注為項目型。
趙斌看完數據,神色平靜,手指輕點表格右側紅框:
“這就是問題所在。”
“項目型乾部少,不是人才不足,而是地方不想提。”
“他們寧願讓‘穩得住’的老人坐著,也不願讓敢乾的年輕人上來。”
李一凡站在主屏幕前,一言不發,靜靜盯著數據圖譜逐幀滾動,直到看到“昌州”的標注:
——一名縣委副書記,被市裡強行劃為“事務型”,備注欄標注為“政務能力突出、風格穩健”。
他淡淡地開口:
“這個人,去年在省委平台會議上,還在講‘平台項目推進心得’,一個月後就調崗了。”
“這是被擠下去的。”
“不是事務型,是被舊派係摁下去了。”
趙斌立刻點頭:“我們可以介入複核,把這些與崗位不匹配的標注拉出來重點核查。”
“製度不能被用來掩護派係調整,不能養卡位型乾部。”
“卡位”,是李一凡過去一年聽得最多的一個詞。
——不乾事,但先占位;
——不上項目,卻搶編製;
——不是推進型,卻死死守著台子不動。
這些人,在過去十年裡靠著“會做人、會表態、會熬年頭”混進了係統裡,一旦製度重新洗牌,他們反應最快,反撲最狠。
但這一次,他們遇到的不是一次製度改革,而是一次徹底的人事結構重組。
衡洲市,何江林站在市委組織部數據係統前,神情凝重。
他親自打電話給兩個縣委書記,要求重新上報乾部分類建議。
“不能凡是50歲以上就標成事務型。”
“不能誰背景強,就塞進綜合型。”
“項目型必須是乾過、管過、扛過項目的,數據清晰、責任明確。”
有書記語氣模糊:“江林同誌,這也不能搞成一刀切,很多人不是不能乾,是崗位不合適……”
何江林直接打斷:
“崗位合不合適,是你說了算,還是省委說了算?”
電話那頭沉默。
他不再廢話,隻一句:
“你們不重新上報,我就請省委組織部直接來複核。”
掛斷電話,他走出辦公室,一句話遞給秘書:
“這批人,不能再讓他們占著台子混日子了。”
嶽西市,這邊則爆出人事係統“回流”現象:
三名已列為“淘汰名單”的副科級乾部,突被市屬平台公司調回,安排“招商顧問”“綜合服務崗”,同時啟動重新晉級申請。
市組織部內部會議一片嘩然。
副部長拍桌子:“這不是頂風作案嗎?分類製度剛落地,他們就開始鑽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