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省政務數據管理中心,冬日清晨,雪未落,但寒意已逼近。
在會議室內,一張剛打印出來的“平台違規預警圖”被攤開在桌麵。
圖上紅色警告點密密麻麻,密布於全省21個地市的行政審批、人事任命和專項財政支出三類模塊。技術組將它們統稱為:“紅線領域”。
李一凡站在落地窗前,沉默不語。他知道,改革走到這一步,已經觸碰到了最難啃的骨頭。
這些“紅點”,不是技術失誤,而是人為乾預的數據“異常波動”:審批延遲、乾部跨係統任免不備案、專項資金撥付繞開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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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記,”徐之銘放下文件,低聲道:“這是我們能抓到的,但……他們也學會繞著係統走了。”
“有的區縣直接在辦公室定內部流程,避開平台;還有的把項目按‘不適用平台’申報,就此歸入例外。”
李一凡轉過身來,目光鋒利。
“什麼叫不適用平台?隻要吃財政飯、用公權力,就沒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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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抗早已不是明麵上的反對,而是製度適用範圍的“剪裁權”。
例如,瀟湘省某廳下屬產業基金原計劃納入財政支出透明模塊,卻在最終上報時悄然修改為“委托第三方管理”,平台自動跳過,資金流向就此被掩蓋;
又如,部分地市在人事管理中使用“平台外用人”——合同製、項目聘、臨時調派等靈活用人名義,規避乾部畫像機製,實際卻在搞“編外暗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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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正是改革的阻力之源。
技術可以革新,但若無法管住繞開的權力,那製度隻能是一紙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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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凡沒有當場發火,而是撥通了省委書記趙建國的電話。
“趙書記,我們在各級行政層級發現了有組織地規避平台的做法。”
“審批繞過、財政跳過、人事繞製……到了底層,已經形成了所謂的‘彈性執政區’。”
趙建國沒有沉默太久,隻說了八個字:
“把名單提上來,我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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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瀟湘省委辦公廳聯合紀委、組織部、財政廳、政務服務局、數據局五大部門,下發了一份特彆通知:
《關於建立“製度反向溯源機製”的緊急通知》
其中明確:
?平台所有“非接入項目”需向數據中心備案並說明理由;
?三類“紅線數據”將被獨立列為“敏感監測項”;
?對於主動規避平台的乾部,將以“政治執行力不足”原則,進行一票否決追責;
?每月通報紅點區縣,由省委督查組實地下沉暗訪;
?對於製度改革執行力強的乾部,可直接向省委組織部推薦優先晉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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