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的眼睛終於抬起，看向他。那眼神不像一個孩子，而像一個臨近崩潰的成年人。那種麻木下藏著的委屈與憤怒，像是濃稠的墨汁一滴滴地往心底滲。
“那你為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他問，聲音發抖，“為什麼你們誰都不說她去哪了，為什麼連她最後一個信號點都要加密？”
秦蒼沉默了很久，久到風都快停了，才開口：“因為我們怕你去找她。”
“我不會去的。”小虎咬著牙，眼圈發紅，“我知道自己很弱，我什麼都做不了，我隻是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
“不是。”秦蒼打斷了他，聲音堅定，“她沒死。”
小虎愣住了，雙唇微張，卻沒能說出一個字。
“我不能告訴你太多。”秦蒼繼續說，轉頭望著遠方那座隱在霧中的傳輸塔，“但我能讓你看一眼她當時的視角記錄。你……有權利知道，至少那一刻她看到了什麼。”
說著，他從懷裡取出一個細小的黑匣子，按下一側微不可查的按鈕，一道微光從中透出，直接投射到前方那塊金屬牆麵上。
畫麵模糊，卻清晰地顯示著一段滑動的畫麵——迅速移動的地麵、旋轉的追蹤器、還有一個微笑著朝鏡頭比出手勢的身影。
那身影，就是她。
她不是在求救，也不是在逃亡。她是自願進入那條未明通路的。她選擇了那樣做，甚至還在最後一刻，對著攝像頭，笑著說了一句：
“告訴小虎，我不害怕。”
畫麵到這裡戛然而止。
小虎猛然抬起手，想觸碰那個虛影，卻隻能碰到冷冷的空氣。他的手停在半空，指尖顫抖，像是承受了無法承受的重量。
秦蒼沒再說話，隻是走到他身邊，輕輕搭住他肩膀，語氣低沉：“我們現在出去，是違規的。我知道。可你需要這個。”
“你自己也需要。”小虎忽然回頭看他，眼神濕潤卻清醒，“你不是因為我才帶我出來的，是不是？”
秦蒼一怔，隨即苦笑了一下。
“你比我想的要聰明。”
“你比我想的……要脆弱。”小虎小聲說完這句，轉身看向遠方，“可你還是帶我來了。我以後會記住的。”
他們站在那裡良久，沒有說話。風帶著微塵卷起一小股旋渦，像是舊世界的幽靈，在腳邊盤旋、呼嘯，最後消失在廊橋儘頭。
秦蒼的手指輕輕掠過腰側通訊器上的微型鍵盤，悄悄敲下一串指令。
【apha路段，開放15分鐘臨時窗口】
【理由：數據回測驗證】
【申請人：秦蒼】
【授權碼：……】
係統沒有回複。
但他知道，這條申請不會被立刻駁回。因為係統知道他的等級，也知道他從不做無意義的操作。而這次——他隻是想在一切崩塌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