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驚,剛要問,秦蒼便已轉身離去,留下一句:“彆問,信我。”
他一戶一戶地走,動作輕得像鬼魅。他喚醒了老石匠,把門閂教他怎麼反鎖;他走過老李家的後棚,示意幾個孩子藏進柴堆。村民們雖疲憊不堪,但在他的眼神中讀出了不同尋常的意味,沒有人多問,甚至沒有人遲疑。
“他不是來安撫我們的,他是來準備迎戰的。”老石匠低聲嘀咕,眼神複雜。
短短十幾分鐘,整個村子表麵未見絲毫異樣,實則暗中防禦已悄然布成——所有房屋燈火熄滅,門窗封死,小孩與老弱病殘藏進地下儲藏處,青壯年則被引導至指定屋內,每人手中都被悄悄塞入棍棒或農具。
秦蒼知道,他們不一定能戰鬥,但他們能撐住,他需要他們撐住。
他悄然回到村東口,在一塊亂石堆後伏下,夜風貼著他身體滑過,吹起他胸前戰術包一角。耳蛇裡傳來新一段對話:
“……外圍就位,二號組準備推進……目標:擾亂民戶,打亂秩序,三分鐘內完成初步掌控……”
“是。”
“可動火,但不主動殺傷。”
他冷笑一聲,目光沉似深井。
“你們怕激怒我,果然還在賭。”
對方想要製造混亂,但又不敢直接屠戮,那說明他們怕。怕他,怕劉三也許布下的後招,更怕失控。但這也暴露了他們心虛——他們其實並未掌握全部主動。
“可惜……這局,從你們開始布線那一刻,就已經被我截了線。”
就在那三道陌生身影悄然接近村東的破牆邊,企圖翻入時,一道銳利的破風聲從他們頭頂突兀而至。
秦蒼動了。
一記石子先行飛出,打在第三人的脖頸上,打得他一個趔趄,幾乎摔進田溝。緊隨其後的,是一道破空之影——秦蒼整個人已如鬼魅般躍至牆頭,手中匕首寒光一閃,直逼前兩人咽喉。
敵人反應極快,立刻反擊,但秦蒼的動作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快。第一人還未完成拔槍動作,便已被他一肘砸在耳骨處,當場昏迷;第二人想要轉身逃離,卻被一腳踹翻,喉嚨被寒刃抵住。
“動手的節奏,是你們的命。”秦蒼俯身低語,聲音冷得令人窒息。
敵人驚恐地看著他,眼中第一次浮現出真正的懼意。
但他沒給他們機會。
村子的夜,終於不再沉寂。
遠處,隱隱傳來一聲嘶吼,緊隨其後,是沉悶的腳步聲,密集如雷鳴——敵人,開始衝擊了。
但在正麵交鋒爆發前,他需要做的,是隱蔽自己的位置,將自己徹底藏進夜色裡,變成一個伏擊的影子。
他退下牆頭,身形迅速沉入一側的柴垛後,那裡是村中一處常年堆放農具與雜柴的死角,地勢略低,有一麵塌了半邊的舊牛棚牆遮擋,從外頭看過來,隻有一堆亂草與破竹,幾乎不會引起注意。
他躲進去,身子緊貼泥地,緩緩抬眼,通過一塊破瓦片之間的縫隙,將外界景象一覽無餘。破碎的瓦片像是一塊不規則的棱鏡,將外頭的火光與腳步聲微微折射進來。秦蒼把身上的戰術包移至胸前,一隻手安靜地摸上貼在大腿內側的冷兵刃,另一隻則開始檢查藏在包底的那隻縮小型紅光標記器。
這不是通訊設備,是信號裝置。
一旦情況失控,必須在最短時間內將信號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