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步……他希望永遠用不到。
他靜靜地聽著外頭的動靜。
腳步聲越來越近,先是幾聲破草踩裂的“咯吱”,接著便是一陣低語。
“村子沒人巡邏?”一個沙啞的嗓音低聲道,帶著疑惑。
“我們的人不是已經進去了嗎?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另一個聲音比前者更沉穩:“彆急,照原計劃推進。三組繞到南邊,他們如果發現異常,第一反應不是報警,是逃跑,我們要的是製造混亂。”
秦蒼心頭一沉。
敵人比他想象得更謹慎。他們在等“村民出錯”,等那一聲尖叫,等一扇窗戶被敲碎,等一隻狗吠引來連鎖反應。他們不急著衝進來,他們是在……鋪墊。
他握緊匕首,指骨發白。
“等不了他們出錯了。”他心中思忖,“他們布局已經完成,隻差一個點燃的火星……而我,必須搶在那之前。”
他身子微動,開始緩緩從掩體中抽離。
這是一場關於時間的賭局,而他,要做出主動出擊的第一刀。
“你帶人繞西牆,我守東。”一個聲音再次響起,隨後腳步聲分散開來,漸漸往兩側移動。
秦蒼心中立刻有了主意。
“既然他們還沒發現全村已布防,那就必須——維持這個假象。”
他悄悄從掩體後撤出,拐入一處更深的巷道。那裡是一口乾涸的古井,周圍雜草叢生,石磚上長滿青苔。井口旁有一塊老榆木蓋著,蓋子厚重且陳舊,但內部卻是他曾幾次經過、親自改裝過的隱秘通道。
他揭開木蓋,身體像水銀般滑入井中,瞬間消失不見。
這通道不是逃生用的,而是他為可能的夜戰特意準備的伏擊口——穿過這條狹窄的地下通道,他可以直接抵達村中另一側的小廟後牆,那裡的視野極佳,同時又隱蔽得令人發指。
十米、二十米,腳步在泥水中幾乎無聲。他每前進一寸,神經就緊繃一分,汗水從鬢角滑落,濕透脖頸。但他不管,隻想著一點:
敵人的第一波推進,必須斷掉。
當他終於抵達小廟後牆的井口,他沒有立刻翻出,而是先用指關節輕敲井壁,模仿老鼠爬動的聲響。這是與村內青壯定下的暗號,一旦有人聽到,便知道“秦蒼已就位”。
不出三秒,牆角便傳來一聲細不可聞的“啾”。
他眼神一凝,手中利刃翻轉,下一刻便如同夜行之靈一般躍出地麵,直接藏身在破廟一尊倒塌神像後。
他看到他們了。
兩名敵人,已潛至村西牆下,一人手持短柄斧,一人則握著改裝過的金屬撬棍。他們正準備翻牆,一邊互相低聲催促:
“快,控製住南戶,彆出聲,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