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就在那人踩上牆頭的刹那,一道極快的影子從黑暗中猛然掠出,一塊殘破的神像碎片飛射而來,直接砸在他手腕上,那人手中撬棍頓時脫落,反應卻極快,立刻後退。
但下一刻,他看到的是秦蒼那雙暗夜之鷹的眼。
那一瞬,那人臉上所有的僥幸和冷靜,像水麵上的冰花,刹那破碎。
“你不是村民……”
“你也不是。”秦蒼冷冷道,聲音低啞卻不容置疑。
沒有更多對話。
刀光一閃,接著便是一記抬膝,秦蒼貼身切入,將對方壓製在牆角,另一人剛想轉身逃離,卻被井口忽然躍出的青壯按倒在地。
局勢徹底反轉。
“把他拖進去。”秦蒼一聲令下,接著飛快收拾現場,不留下任何血痕或雜物,仿佛這兩人從未出現在這裡。
他看著南牆方向,眼神冷冽如霜。
“這隻是前奏。你們的主力,還沒到。”
他回頭看向井口,低聲道:“計劃開始,下一點位,西林道。”
他蹲在一口廢棄水井後,手指掠過作戰服胸前的小袋子,找出那塊皺巴巴的蠟紙包。他猶豫了一瞬,隨後緩緩撕開,露出裡麵早已有些乾硬的黑麥麵包。
空氣裡沒有火藥味,卻彌漫著一種看不見的緊張。他知道這一仗才開了個頭,敵人不會善罷甘休。而他,必須撐下去。
麵包很硬,幾乎咬不動。秦蒼用匕首小心削下一角,放進嘴裡咀嚼。咀嚼聲在夜色中極細微,卻似在他腦海裡被無限放大。他的胃早就餓得打鼓,但這點吃食隻是為了維持神經不崩而已。
“麵包都硬成磚了。”他咧嘴,嘴角動了動,卻沒笑出來。
眼前這一口麵包,讓他忽然想起多年前第一次潛伏任務時,在叢林中蜷縮三天,吃的就是同一種配方。當時他也覺得麵包像磚,咬得牙齒發疼。但那個任務,他活了下來,而他的同伴,隻有一個回來了。
他咬著麵包,眼神冷靜如冰,心底卻翻湧著某種說不清的情緒。
“不能倒,至少現在不能。”
夜風拂過他額發,將一縷略濕的碎發吹起。他緩緩閉了閉眼,深呼吸,然後再睜開時,瞳孔清明,精神再次緊繃。
“西林道。”
那是下一道伏擊點。敵人若是聰明,就不會從正麵強攻,而是繞過南口,從樹林間滲透,以試圖對村中核心形成鉗形壓迫。
“不過你們要是敢來,我正好試試新布的陷阱。”秦蒼抬手,用兩指拔出藏在靴筒邊的一枚小型鋼珠炸針,輕輕一晃,裡麵的微動裝置微微響動。
他將麵包吃完,末了舔了舔手指上沾的麵粉碎屑,那動作幾乎像個久戰歸來的遊俠,有種風霜中透出的優雅和野性。隨後他將包紙折成方塊,塞回小袋中,哪怕是這點垃圾,他也不留下。
“動。”他低聲說著,身子再次融入黑暗,朝西林道方向潛行。
這一帶的林子不大,卻枝繁葉茂,尤其夜晚露水豐厚,腳步稍快便會在葉上留痕。他腳下輕靈地跳過一處塌陷的地麵,身子貼近地麵,如同一頭夜行的獵豹。他曾在這裡布下兩處陷阱,一處是隱蔽的釘鏈,另一處是低伏的滑繩,一旦觸發,能將入侵者瞬間拉倒,給他充足的秒殺時間。
他伏在一棵老樅樹後,側耳靜聽。
腳步,遠遠傳來。
不是野獸,野獸的步伐不會那麼規律,不會那麼……謹慎。
“來了。”他眼中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