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笑了笑,不再說話。像是故意吊著他,也像是已經知道一切再說出來也無濟於事。
秦蒼皺緊眉頭,心裡已是翻江倒海。
——他們不隻是要倉庫,他們還要你。
這句話太重了。也太準了。
他忽然意識到,這場戰,不隻是守一塊地,不隻是防一批物資,而是有人想把他這個人整個挖走——從信任體係,從指揮係統,從整個戰線的心臟處,連根拔起。
他們知道他是骨架。
知道隻要拔掉他,這條防線就會崩塌得像泥牆。
“帶他下去,好好看著。”秦蒼說完,轉身離去。
他必須更快。他必須在敵人下一步行動之前反擊。
而這一回,他不再信任何人。
腳步聲踏過石板,身影沒入黑暗。秦蒼知道,他已無退路。他不隻是一個將領了,他是獵人,是誘餌,是陷阱,是破局者。他要讓那些把他當做棋子的人,看清一件事——
營地外圍有幾個零星村落,一直以來都被視為邊緣地帶,平時隻派最基層的後勤兵去收糧、換物,很少有人真正把那裡的情況放在心上。但現在,秦蒼覺得,那些不起眼的角落,也許正藏著彆人故意忽略的信息。
越靠近村落,越能感受到一種奇異的安靜。不是那種自然的寧靜,而是一種過度刻意的沉寂。連鳥雀都仿佛避開了這裡,隻有犬吠聲遠遠地傳來,斷斷續續,像是某種預警。
小村的泥牆和稻草屋頂還帶著潮濕的氣味,幾扇窗戶緊緊閉著,門板上貼著灰布擋風,連個晃動的人影都看不到。秦蒼走到村口,腳步沒有減緩,反而更加堅定。他知道,眼前這些靜謐的屋子裡,有人正在悄悄盯著他。
他沒有叫喊,隻是靜靜地站在村口,目光一一掃過那些緊閉的門窗,仿佛要用目光逼出裡麵藏著的人。
終於,一扇破舊的木門緩緩拉開,一個老漢探出頭來,胡子亂糟糟地貼在下巴上,眼睛渾濁卻藏著精明。他看到秦蒼,眼神閃了閃,正準備關門。
“等一下。”秦蒼開口,語氣不重,卻不容抗拒,“我有話問你。”
老漢猶豫了一瞬,還是打開了門,站在門檻內,擋著裡麵不讓看。
“你是……山上的軍頭吧?”他問。
“是。”秦蒼盯著他,“我問你幾個問題,答不答隨你,但你得聽清楚。”
老漢咳嗽兩聲,抬手抹了把嘴:“你問。”
“昨晚你們有沒有聽到動靜?比如槍聲、喊叫,或者看到陌生人進村。”
老漢搖了搖頭,眼皮沉重:“沒有啊,這山老虎夜裡都不叫,更沒人來我們這破地方。”
“你確定?”秦蒼語氣微寒。
老漢支支吾吾:“這……我是睡得死,沒聽到。”
秦蒼忽然上前一步,聲音低了下來:“我一個弟兄昨晚往這邊追過來,他丟了一批彈藥,現在也找不著了。他不是迷路,他是被人接應走的。我問你,你看到他沒有?”
老漢的臉色明顯變了一下,雖然極力掩飾,但那一瞬的驚慌已被秦蒼儘收眼底。
“我真沒看見。”他聲音拔高了一些,“我們村晚上關門早,連雞都不下地了,誰看得見?”
秦蒼盯著他那雙渾濁的眼睛,沒有說話。沉默像是一塊沉石壓在兩人之間,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凝固。
良久,他退後一步,目光掃向其他幾間屋子,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