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斯特的靴底碾過地上的碎玻璃,指向遠處籠罩在晨霧中的廠房輪廓。
“前麵那個廢棄廠房下麵就有入口,推開那台吊車就行。”
鏽跡斑斑的吊臂在霧裡若隱若現,像頭蟄伏的鋼鐵巨獸。
海蒂扶著傷員的手臂頓了頓,銀灰色的發絲被風掀起。
“好的,麻煩你引路了,費斯特先生。”
她轉頭看向身後的隊伍,聲音清亮如鐘。
“我們走這邊,沒有受傷的人,請扶一下受傷的那些——注意腳下的鋼筋,彆絆倒了。”
傷員的呻吟混著金屬摩擦的聲響在街道上蔓延,剛轉過街角,因陀羅突然低喝一聲,鏈鋸劍瞬間啟動。
“該死,博士,又有追兵!”
遠處的煙塵裡,紅袍的影子正像潮水般湧來。
阿米婭的耳朵微微顫動,綠寶石般的瞳孔裡閃過焦慮。
“......他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她攥緊手中的劍,源石紋路在小臂上輕輕發亮。
“我們離開製醇廠以後,無論擊退多少撥敵人,都還是會被發現......”
博士的指尖在戰術板上快速滑動,藍色的光點在屏幕上連成防禦陣線。
“這稍後再說。先處理掉這些敵人。”
話音未落,腰間的銃槍已滑入手心,保險栓“哢嗒”輕響在喧囂中格外清晰。
推進之王的戰錘在地麵砸出淺坑,石屑飛濺中,她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是的,這是我們成功撤到地下的最後一個機會......”
金色的鬃毛在風中揚起。
“我們絕不能讓敵人跟到地下。自救軍的所有行動都建立在他們熟悉這些地下通道,而薩卡茲並不知道正確入口的前提下。”
戰錘的獸首雕刻在晨光裡泛著冷光。
“萬一讓薩卡茲發現這個入口,那自救軍在薩迪恩區的全部努力都會毀於一旦。”
“可露希爾,準備爆破物。”
博士的目光掃過廠房的承重柱,戰術板上的紅點正迅速逼近。
可露希爾正往背包裡塞著醫療包,聞言猛地抬頭,眼鏡滑到鼻尖。
“好的......欸欸?”
她扒了扒碎發,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
“博士,你是讓我準備好炸了這通道入口?”
推進之王的戰錘在掌心轉了半圈,錘柄與甲胄碰撞出沉悶的聲響。
“這不失為一種保險的方法。”
“自救軍會有意見嗎......”
可露希爾的手指在爆破裝置上猶豫著,指尖的源石結晶微微發燙。
“克洛維希婭把指揮權交給了博士。博士說了算。”
推進之王突然上前半步,戰錘直指薩卡茲追兵的方向。
“阿米婭,我們會在前一個街區攔截薩卡茲。”
她的目光與阿米婭在空中交彙,帶著托付的重量
“等我信號,假如我們攔截失敗,麻煩你們提前引爆炸彈。”
......................
薩卡茲戰士的鏈鋸劍在地麵拖出刺耳的火花,他指著廠房的方向嘶吼。
“他們往那邊去了!”紅袍下擺被風掀起,露出腰間彆著的骷髏頭掛件,在晨光裡泛著慘白。
因陀羅突然出現在他身後,鏈鋸劍的鋸齒幾乎貼住他的後頸。
“彆東張西望的,你的對手在這裡。”
銀灰色的發絲隨著動作甩動,眼底的狠戾像淬了毒的刀。
“呃——!”
薩卡茲戰士剛要轉身,就被鏈鋸劍撕開了喉嚨,滾燙的血濺在因陀羅的臂甲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摩根的法杖在掌心轉了半圈,淡紫色的源石能量在她身側凝成護盾。
“一隊十個薩卡茲。能攔下來。”
她的目光掃過衝上來的敵人,指尖的能量絲線已悄然纏上對方的腳踝。
推進之王的戰錘砸碎了迎麵撲來的薩卡茲的膝蓋,石屑混著骨渣飛濺。
“就算攔下這幾個......”
她抬頭望向遠處不斷湧來的紅潮,金色的鬃毛在風中微微顫抖,“後麵還有多少?”
一個薩卡茲戰士捂著流血的肩膀後退,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笑。
“你們......你們跑不掉了。”
他的眼球突出,瞳孔裡布滿血絲。
“大君聞到了味道......他會一個個地找上你們......劃開你們的身體,切斷你們的咽喉......”
戰錘突然停在他頭頂半寸,推進之王的聲音冷得像冰。
“你說的大君是誰?”
她的目光驟然銳利,戰錘的獸首雕刻仿佛活了過來。
“是不是......剛才襲擊了另一批自救軍戰士的人?”
“......襲擊?”
薩卡茲戰士突然狂笑起來,血沫從嘴角湧出。
“你們這些維多利亞菲林,還不值得他......偷襲。”
他猛地挺直身體,哪怕胸口還插著半截長矛。
“他隻是......在狩獵。作為獵物,你們甚至還入不得大君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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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格達的箭已經搭在弦上,箭頭的寒光直指薩卡茲的眉心。
“沒必要聽他們的汙穢之言。”
她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耳尖的絨毛在憤怒中微微豎起。
推進之王的戰錘緩緩抬起,薩卡茲戰士的頭骨在錘下發出細碎的碎裂聲。
“......因陀羅,你還記得剛才那些自救軍戰士的遭遇吧?”
因陀羅剛用鏈鋸劍劈開一個薩卡茲的胸膛,聞言動作頓了頓,鏈鋸上的血肉還在蠕動。
“那樣的景象,看一眼就忘不掉。”
她的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火,鏈鋸劍的嗡鳴都變得更加狂暴。
“我見過的死人不算少,但那樣塗了一地的......就連人形都算不上了。”
昨夜巷戰的慘狀突然撞進腦海——牆壁上濺滿了肉泥,斷臂和碎骨嵌在磚縫裡,唯一能辨認出是自救軍的,隻有那頂染血的軍帽,孤零零地落在血泊中。
達格達的弓弦還在微微震顫,箭尾的羽毛貼著臉頰劃過,帶來一絲冰涼的觸感。她望著地上薩卡茲戰士逐漸冷卻的屍體,喉結重重滾動著,指尖的箭鏃在晨光裡泛出刺眼的光。
“達格達,你乾什麼?”
因陀羅的鏈鋸劍剛從最後一個薩卡茲的胸膛裡抽出,滾燙的血珠濺在她的肩甲上。
“那邊還剩下幾個敵人,我們需要儘快——”
“推進之王,算我懇求你。”
達格達突然轉過身,弓箭“當啷”一聲掉在地上,耳尖的絨毛因急促的呼吸而顫抖。
“我們離開這裡吧。”
因陀羅的鏈鋸劍驟然停在半空,鋸齒上的血肉還在滴落。
“你這說的什麼話?想和薩卡茲戰鬥的人是你,想臨陣脫逃的人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