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裡滿是不解，還有一絲被背叛的憤怒。
“臨陣脫逃的恥辱我忍受過一次了，不差這一回。”
達格達的聲音突然拔高，眼眶泛起潮紅。
“隻要能護送推進之王安全地離開這個地區，我隨時都願意回來與薩卡茲血戰到底。”
她的目光掃過街道儘頭不斷逼近的紅影，聲音裡帶著近乎崩潰的懇求。
推進之王的戰錘在掌心轉了半圈，金色的鬃毛垂落在眼前，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好。”
“推進之王，你終於下定決心了？”
達格達的眼睛驟然亮了起來，像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她甚至往前邁了半步，仿佛下一秒就要拉著推進之王離開。
“或許是的。”
推進之王緩緩抬起頭，戰錘的獸首雕刻正對著達格達。
“達格達，我已經看到了你的選擇。”
“我的......選擇？”
達格達愣住了，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喜悅一點點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困惑。
“你走吧。”
推進之王的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深水，聽不出任何波瀾。
“維娜？”
因陀羅猛地轉頭，鏈鋸劍“哐當”一聲杵在地上，她實在無法理解推進之王的決定。
“等等......”
摩根的法杖頂端閃爍著淡紫色的光芒，她看著達格達蒼白的臉，欲言又止。
“我......”
達格達張了張嘴，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她看著推進之王堅定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麼，眼眶裡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滾落。
“我明白了。”
“去找你該找的人。”
推進之王的戰錘輕輕敲擊著地麵，發出沉悶的聲響。
“彆讓這些薩卡茲擋住你的腳步。”
達格達深吸一口氣，抹了把臉上的淚水，撿起地上的弓箭緊緊攥在手裡。她最後看了一眼推進之王，又看了看因陀羅和摩根，嘴唇動了動，卻沒能說出一個字，最終轉身朝著與薩卡茲追兵相反的方向跑去。
她的腳步起初有些踉蹌，後來越來越快，很快就消失在街角的陰影裡。
阿米婭的劍在手心轉了半圈，瞳孔掃過聚集在通道裡的人影。
“我們的人都下來了嗎？”
岩壁上的熒光苔蘚映著她緊張的側臉，耳尖還在微微顫抖。
費斯特靠在潮濕的石壁上，擦拭著沾滿血汙的匕首。
“活下來的自救軍戰士都在。”
他朝身後努了努嘴，十幾個傷員正互相攙扶著坐下，繃帶在微光中泛著慘白。
海蒂正給傷員包紮傷口，聞言抬頭笑了笑，銀灰色的發絲貼在汗濕的額角。
“多虧了你們，我們才能堅持走到這裡。剛才在廠房外，要不是推進之王他們......”
“維娜呢？”
博士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海蒂的話。戰術板在他手中發出微弱的藍光，屏幕上代表推進之王的光點剛剛進入通道範圍。
通道深處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推進之王的戰錘在地麵拖出火星。
“......我們來了。”
金色的鬃毛上還沾著硝煙，她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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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進之王小組，三人歸隊。”
阿米婭的目光在三人身上轉了一圈，疑惑地眨了眨眼。
“咦，達格達小姐呢？”
她往前湊了半步，法杖頂端的綠光輕輕跳動。
“她......她沒事吧？”
因陀羅猛地一拳砸在岩壁上，鏈鋸劍的嗡鳴差點再次響起。
“彆跟我提那個混蛋！”
石屑簌簌落在她的肩頭，她的眼神裡還燃著怒火。
摩根伸手按住因陀羅的胳膊，淡紫色的源石紋路在她腕間流轉。
“再怎麼用力捶牆，她也感覺不到。”
她的目光掠過通道入口的方向，那裡的爆破痕跡還很新鮮。
阿米婭被這突如其來的火氣嚇得縮了縮脖子。
“呃......”
推進之王上前一步，戰錘的獸首雕刻在微光中泛著冷光。
“達格達有她自己的事要做。阿米婭，我為她的離開向你和博士道歉。”
“不，不用道歉。”
阿米婭連忙擺手，劍在身前劃出柔和的弧線。
“我明白了，情況特殊，我理解達格達小姐的決定。”
她看了眼博士，輕聲問道。
“我們確定不用等她了的話——”
“可露希爾。”
博士的聲音簡潔有力，戰術板上的爆破倒計時已經歸零。
可露希爾正擺弄著手裡的引爆器，聞言一個激靈。
“明、明白！”
她按下最後一個按鈕，通道入口處傳來沉悶的坍塌聲，碎石滾落的聲響在狹小的空間裡格外刺耳。
因陀羅猛地轉頭看向入口方向，鏈鋸劍差點出鞘。
“真炸了......啊？”
摩根的嘴唇動了動，聲音低得像歎息。
“達格達她......她想回來的話，是不是會找不到路......”
推進之王的目光落在通道深處，那裡的黑暗仿佛沒有儘頭。
“......不會。”
“維娜，你的‘不會’的意思是，她不會回來了，還是她不會找不到路啊？！”
因陀羅的聲音陡然拔高，鏈鋸劍在她手中微微顫動。
推進之王沉默著沒有回答，金色的鬃毛垂下來，遮住了她的眼神。
摩根輕輕拉了拉因陀羅的衣角。
“彆纏著維娜了。我們還得繼續往前走。”
她的法杖往前一指，照亮了前方蜿蜒的通道。
推進之王終於抬起頭，戰錘在地麵頓了頓，發出沉悶的響聲。
“是的，往前走吧。自救軍的戰士們還在等我們。”
她率先邁步向前，金色的身影在熒光苔蘚的映照下，像一道穿透黑暗的光。因陀羅和摩根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阿米婭看著三人的背影，又望了望被封死的入口，輕輕歎了口氣，跟著博士彙入隊伍。通道裡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隻剩下岩壁上的熒光苔蘚，還在安靜地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在為某個未歸的人指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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