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2)_誰與渡山河_线上阅读小说网 

手足(2)(2 / 2)

辛襄才不想管那隻鳥,他沒有好口氣地放下那塊綠玉髓,朝著辛鸞命令。

辛鸞乖巧地立馬坐在榻沿上。

辛襄吐出一口氣,拿過宮娥準備的白襪子,想也不想地蹲下|身去,握住辛鸞的腳踝。

辛鸞嚇得差點跳起來,“彆彆彆……哥哥哥哥哥哥,這個我自己來!”

辛鸞彆扭得“哥哥”都直接喊了出來了,辛襄也有點尷尬,放開他站到一旁,讓宮女過去幫他打理。然後內室裡就沒有人說話了,該理床鋪的理床鋪,端火盆的斷火盆,穿衣的穿衣,梳頭的梳頭,一切沉默的井井有條。

辛襄無聊,隻能去擼那隻鸞鳥的羽毛,因為心猿意馬,鸞鳥的尾巴都讓他擼掉了好幾根,鸞鳥也察覺出他的不走心,回頭啄了他一口,嫌棄地撣了撣腿,走了。

辛襄沒工夫跟畜生計較,看著宮女理床鋪抖出好幾瓣桃花,沒話找話地問,“剛就想問這屋子怎麼這麼香,哪裡來的桃花啊?”

辛鸞沒過腦子,答,“外麵吹進來的罷。”

辛襄皺眉,嫌棄道,“你說真對,這個季節四處都開桃花。”

辛鸞聽出他嘲諷的意思,忽然忍不住笑了。

他轉了個身,讓婢女把他的寢衣剝下,沒想到衣服裡又落了幾瓣桃花出來。這個時候辛鸞也奇了,扭頭看向婢女們,“尚宮局現在就開始培育桃花了?你們誰捧回來了?”

婢女搖了搖頭,“沒有啊。”

辛襄等著無聊,走到紅玉櫥邊上翻撿裡麵的東西,隨口問,“許尚宮呢?她怎麼不在?”

“伺候我那倆未婚妻去了,”辛鸞張開手臂,一名婢女在後麵理了理腋窩腰線,另一名在前麵將他中衣的盤扣扣上。辛鸞口氣平常繼續道,“內宮說是現在府製未定,人手雜亂,她們可能要在我這裡住一段時間。以後東廂你注意些,彆亂進,她們住著呢。”

辛襄手中絞著玉帶子,眉頭一皺,“那安全麼?”

辛鸞眉頭更是一皺“安全啊!我又不會做什麼!辛遠聲你想什麼呢!”

辛襄氣不打一處來,回頭道,“我是問‘你’安全嗎?!人家父母新喪,弄不好這殺親之仇就記在你頭上,你再讓人半夜用釵子捅死了!”

“啊……?”

辛鸞長大了嘴,他完全沒有想過這個,有些茫然,“……不能吧。”

外袍的腰帶是玄色斜扣的九盤扣,婢女躬身他麵前,裹腰帶時候方向就弄錯了,辛鸞低頭忍不住責備,“不是這樣弄的,怎麼笨手笨腳的。”

“生什麼氣,”辛襄聞言走過來,“我幫你弄。”

宮女忙不迭的讓開,辛襄三兩下解開那腰帶,辛鸞配合著轉了身,一邊轉一邊嘟囔,“我覺得不能,她們都是女孩子啊。”說著他還笑了,口無遮攔道,“再說捅死了就捅死了唄,我死了,就再也不用當這個太子了,你就替我繼承太子位!”

辛襄有點惱火,手上一個用力,辛鸞不防備地“嘶”了一口氣。

辛襄冷冷道,“那你想的可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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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今日巳時五刻大柳營是天衍帝親自主持演武的,辛鸞辰時起床準備已經不早了,結果殿中沒有年長的女官把著時間,辛襄辛鸞這兩個人孩子就各種磨蹭,一會兒打嘴架,一會兒嘮閒嗑,等到許尚宮從東廂趕過來的時候,辛鸞居然才剛穿好衣服還沒吃上早膳。

屋裡的年輕女官被劈頭一通責罵,辛鸞也不敢吱聲,灰溜溜地踱道屏風外開始用膳。

外間的小內監等他許久了,見殿下總算從內室出來,抓著這個空隙開始回報,說樊邯小將的演武的請柬已經送到了,還專門安排了人引著他去兵部那裡接洽。

辛鸞嘴裡塞著香酥的煎餃嗚嗚地點頭,表示知道了。

辛襄卻從屏風後麵出來,聞言道,“樊邯?是北境那個樊邯?”

辛鸞沒有嘴回答他,扭頭朝他點頭,眼神那意思是“你怎麼也認識他?”

“他昨夜就住在王府上,我怎麼不認識?”

辛鸞正想說這樊邯不是神京人罷?正常武將都是要住在吏部安排的驛館的,他怎麼住在濟賓王府上?

那個小內監立馬把話接了過去,“是了,今早的請柬是送到濟賓王府的,公子還為卑下引了路。”

外官受邀住王府,這可真是了不得的禮遇了,想來這個樊邯頗得王叔青眼了。

辛鸞生怕辛鸞不高興,正想解釋什麼。隻見辛襄煩躁地坐在一旁,擺手道,“知道了,是我父親讓你安排他進去比武的,我不怪你,彆這麼瞅我。”

辛鸞咽下嘴裡的煎餃,小聲嘀咕道,“沒想跟你說個,”說著他對那小內監道,“奉寶,你來說給公子襄聽,樊邯比武安排在哪裡?”

奉寶露出燦爛的笑意來,“回主子的話,演武一共十名,名單是按照音節排序的,但樊邯情況特殊,主子特意安排在了第一個,是守擂的。”

一個人的武力再強、體力再充沛,也接招架不住源源不斷生力的進攻,這個樊邯可以連勝,但絕不會奪得最後的魁首。辛鸞從昨夜就想的明白,他給王叔麵子,但是更要給神京少年機會和給自己的心血一個交代,而這個安排,眼下正好用來討好辛襄。

辛鸞用帕子抹了抹嘴,輕輕撞了辛襄一下,那意思是“滿意了吧?”

嘴上卻說,“畢竟是王叔親自推薦的,放在前麵,也讓咱們提前看看這個沙場小將有哪裡不凡。”

辛襄沒理他,他的傲氣也不把這樣的小招數看在眼裡。隻見他冷著一張臉看辛鸞終於吃完了,揚聲朝著外間正備轎輦的許尚宮喊好了。

緊接著,尚宮和幾個大宮女飛快地捧著手爐、風帽、紅狐的毛絨大氅、狐皮紫繡的攢珠抹額、厚厚的鹿皮靴子進來了,站的跪的半個屋子一起伺候辛鸞出門。

“陛下鑾駕都出發了!”

許尚宮忍不住催促道,“主子們可快些走吧,今天禦道還不知道要怎樣擠,彆誤了時辰!”

有婢女匆忙上前也想要伺候辛襄罩上大氅,辛襄擺了擺手讓他幫辛鸞去。而辛鸞被一群人簇著上行頭,一身嬌豔的鬆花配桃紅,仰著脖子嗚嗚地點頭“這就走這就走,誤不了的。”

他這麼被催著,也不敢不麻利,等著眼前的女官給自己最後綁好了大氅的帶子四下退開,他連銅鏡也沒照,提著袍服就要往門口走——

辛襄卻一把從身後把他拽住了,責怪道,“急甚麼!落東西了!”

辛鸞沒防備被他扯得趔趄,心想落什麼了?這麼多人還能落?誰知道一回頭,正對上辛襄手裡那塊翠綠的玉髓。

“你……”辛鸞盯著那塊玉,短促的停頓住了,一時沒說出話來。

其實在早晨辛襄翻出這塊石頭那一刻,辛鸞就暗暗決定以後不會貼身帶著它了,不是不喜歡,而是因為害怕辛襄看到會不舒服。可此時那塊碧玉髓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辛襄穿好了繩結,紅色的繩子透過上麵碧綠的小孔,像一線紅沁在一泓清水裡,而玉石的上麵,還精巧的綁出一個花結。

“仰頭。”辛襄一臉平靜地站到他麵前,解開了紅繩。

幾乎是本能,辛鸞仰起頭,溫順地露出脖子。

他個子沒有長開,平站著隻道辛襄的胸口,而辛襄專注地俯下|身,劍眉飛挑,拇指貼著他咽喉處的皮膚,把繩子繞了一周,笨拙地在他耳側係著那紅繩上小小的繩扣,“忘了我父親怎麼囑咐的了?好好貼身收著,對你化形有益。”

周圍的宮女們呆呆地看著,莫名地有些傻眼,她們不懂這默契,躍躍欲試的想過來幫忙,卻又好像被什麼阻著,一個都沒有動。而辛鸞茫然地仰頭,感覺著辛襄穩重的呼吸,直到最後溫熱的石頭收進他的裡衣,貼住他的皮膚,辛襄才臭著一張臉退開,簡明扼要地扯了扯他大氅的風毛,凶道“呆什麼呢!還不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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