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時不敢輕易開口,郭嘉也不例外。如今劉敬勢大,軍力強盛,非一兩個謀略所能阻擋。
“諸位,難道你們皆無計可施嗎?”
曹操再次詢問,終於趙儼行了個禮,打破了尷尬:“劉敬大軍占據徐州後,必會向許都方向進發,其軍越靠近許都,越是人心惶惶,對我軍不利,故我軍隻能在選擇一地,固守以擋住敵軍西進,如此方能保許都安全。”
“司空可抽調兗州的兵力,南下駐於梁國或沛國,兵力雖仍不足,但有騎兵助陣,敵軍必會有所忌憚,如此就能堅守下去。”
“那兗州怎麼辦?”
趙儼唯唯諾諾了起來:“隻好暫時放棄,不過,袁紹剛逝,冀州不穩,紛爭極多,袁尚需鞏固內部,必不敢兵進兗州。”話雖這麼說,但缺乏底氣。
曹操聽了,微微感到失望。趙儼這看法他也明白,但這麼做或許能固守,卻難破敵,就如現在幾個戰場一樣,雙方會陷入對峙。屆時,比拚的就是錢糧,可論錢糧,自己多半還是比不過劉敬。相較之下,他便希望能有破敵之策。於是,他看向郭奉,希望郭嘉能想到辦法。
郭嘉一時也沒好主意,但他又不能不說些什麼:“趙護軍之言有理,隻是今已是六月下旬,小麥已割,稻卻正在收割,若兗州大軍難下,我軍恐怕會失去不少糧食,司空當有所準備。”
曹操看到郭嘉也沒有主意,反而去說什麼糧食,心中更是失望:“糧食之事,我自會注意……那就如趙伯然所言,隻是既然要在梁國或沛國駐軍,該選擇哪裡呢?”
郭嘉一口回答:“梁國睢陽!”
“哦,睢陽?”曹操感到奇怪,他更傾向於沛國譙城:“為何?駐守睢陽有何好處?”
“沛國周邊水域太多,敵軍攻打徐州,為何先駐軍於淮陰?皆因淮陰位於淮水之北,乃水上要衝之地,駐軍淮陰,可通過淮水來押運糧草,今我軍若駐軍於沛國,沛國諸多河流均通淮水,敵軍仍能依靠水域押運糧草,如此對敵軍有利。”
“而我軍兗州大軍南下沛國,路途遙遠,一則可能來不及,二則過多水域地形,亦使騎兵不能發揮作用,對我軍不利。駐軍於梁國睢陽,司空就無此擔心了。睢陽隻有小河,道路平坦,適合騎兵作戰,而敵軍押運糧草,也隻能走四五百裡陸路,困難就多了許多。”
“嗯,奉孝言之有理。”事態緊急,曹操也不敢磨蹭,很快就下了命令:“派人傳令,於禁、張繡、曹真率陳留八千大軍南下睢陽,李典、呂虔率河南中牟五千大軍,亦南下睢陽,萬餘兵力共守睢陽,眾將中,就以……於禁為主將,其餘諸將皆聽於禁之命。”兩處合兵,如果不安排好主將,內部可能會鬨矛盾,曹操不得不謹慎。
……
益州漢中郡南鄭。
龐統和鮑出離開漢陽郡之後,去了一趟雍州,依次見了雍州刺史邯鄲商和武威太守張猛。一番唇槍舌劍之下,兩人都表示願意歸降。不過,讓龐統煩惱的是,邯鄲商和張猛有私仇,兩人自己就要乾起來了。
龐統一番調節之下,兩人的關係有所緩和,不過,他以為要徹底解決此事,最好的辦法是將兩人分開,這私仇自然而然就沒有了。
隻是目前而言,他沒有這個權力,也隻能反複地用嘴巴勸說。最後,邯鄲商和張猛都承諾,隻要對方不搞事,自己也不先搞事情。龐統也隻能做到這個程度了。
離開武威後,龐統又去了趟大漢西北最遙遠的地方,那就是敦煌郡。
龐統與劉敬曾長談過,知道劉敬對開拓西域商路及海上商路很感興趣,曾一度打算在東南沿海建造港口,為日後開拓海上商路所用。
如今他既然來到河西四郡,就順路去了一趟敦煌,見一下敦煌太守。河西地廣人稀,說是順路,這一順就順了一千多裡路了。好在有馬,一路狂奔,也就十天左右就到了郭煌。
敦煌太守見到龐統,一陣熱淚盈眶,他孤守敦煌,與朝廷隔絕,也不知道當今天下形勢如何。聽聞劉敬占據南方四州,大軍北伐中原時,感到很是震驚。最後,他表示,隻要劉敬掌朝廷,他隨時可以歸降。
龐統從敦煌返回時,身邊多了兩個人,一個叫楊豐,字伯陽,乃酒泉遊俠,武藝高強,另一個叫龐淯,字子異,也是酒泉人,在當很有名望。兩人都想去中原,謀求一份前程,又正好結識了龐統,就跟著一起了。
建安八年(203年)六月下旬,龐統等人終於回到了漢中郡南鄭。從他離開南鄭到回來,前後約半年時間。
得知龐統回來,太史慈很是興奮。這段時間,龐統北上遊說各路諸侯,他也沒閒著。經過八個多月的休整,南鄭三萬步兵集結並訓練完畢,糧草已經到位。
另外,趙雲也於四個月前率五千兵力到達南鄭,兩個多月前,薑敘送來了五千匹戰馬,而鄂縣方向也送來了五六千套馬上三寶。趙雲已組建騎兵,正在抓緊訓練,隻是時日太短,騎兵並不具備出戰的實力,還得繼續訓練。
終於,太史慈收到了劉敬的指令,詢問南鄭大軍休整情況,是否已具備進軍關中的能力,如果大軍休整完畢,就儘快出兵關中。
其實,早就半個月前,龐統剛回來時,兩人就聯名給劉敬上了封書信,主動請纓,兵進關中。隻是道路遙遠,兩人的書信還沒送到劉敬的手中,反而是先收到了劉敬的指令。既然有劉敬的指令,那就該出兵了。
建安八年(203年)七月中旬,討逆軍三萬大軍出發,進軍關中。大軍兵分兩路,太史慈、陳武和全琮率兩萬大軍,走祁山道,經武都、天水兩郡,進入扶風。龐統、張任率一萬大軍,鮑出、龐淯和楊豐也隨行,走褒斜道,進入扶風。兩路大軍並進,目標是攻打扶風槐裡縣,也就是先攻馬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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