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也納霍夫堡宮的新年鐘聲剛過,弗朗茨·約瑟夫皇帝的書房就彌漫著雪茄與羊皮紙的混合氣息。康拉德·馮·赫岑多夫上將展開的軍事地圖上,波斯尼亞的城市名已被貼上奧匈行省的標簽,德裡納河沿岸的要塞群用紅筆圈出,像一串收緊的鎖鏈。“陛下,第15軍已按計劃接管莫斯塔爾的海關,特雷比涅的駐軍控製了通往黑山的隘口,連最偏遠的鄉村都升起了帝國國旗。”他的軍靴在地毯上踏出沉悶的響,“柏林的回電說,威廉二世陛下‘完全支持’我們的行動,克虜伯的工程師正趕來幫助修建薩拉熱窩的兵工廠——這是德意誌的友誼證明。”
埃倫塔爾外交大臣卻將一份電報推到皇帝麵前,紙頁上的俄文字母淩厲如刀:“將軍或許該看看這個。尼古拉二世在冬宮召見了塞爾維亞大使,承諾‘絕不坐視波黑的東正教徒受壓迫’。更棘手的是聯合帝國——李光的北方黨在波斯灣舉行了‘新年軍演’,三艘‘泰山’級戰列艦開進亞得裡亞海,蘇曼的南洋黨商船則突然停售奧匈急需的澳洲鐵礦,說是‘港口檢修’,實則在施壓。”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大衛·陳·斯坦利的代理人昨天在維也納現身,說海外黨願意斡旋,條件是奧匈將波黑的鉛礦開采權讓給他們——這群猶太人,連吞並都想分一杯羹。”
老皇帝用白手套擦拭著單片眼鏡,鏡片映出窗外飄揚的黑黃雙色旗:“1875年他們也這樣喧囂過。”他指向牆上的《柏林條約》原件,“條約說我們‘有權駐軍’,沒說不能‘升級治理’。讓外交部發表聲明,就說奧匈是在‘應波黑議會請求’進行改革,那些議員——”他冷笑一聲,“上個月剛從維也納領了年金,他們的簽名比誰都積極。”
貝爾格萊德的王宮廣場上,積雪被憤怒的人群踩成泥漿。彼得一世國王站在市政廳陽台上,手中的宣言紙被寒風撕碎:“奧匈撕毀了《柏林條約》!波斯尼亞是南斯拉夫的土地,就像薩瓦河的水永遠屬於塞爾維亞!”廣場上的歡呼聲震落了屋簷的冰棱,學生們舉著“自由波黑”的標語,其中幾個年輕人的步槍上還纏著聖誕紅絲帶——那是普雷德拉格組織的“青年波斯尼亞”成員。
首相帕希奇在國王身後低聲急語:“陛下,俄國的五千支步槍還在呼羅珊自治區滯留,張彪總督說‘大雪封路’。聯合帝國的周伯宜倒傳來消息,說南方黨願意借道中南行省送麵粉來,但要我們用貝爾格萊德的紡織廠股份做抵押——這和趁火打劫有什麼區彆?”
普特尼克中將的製服上沾著雪水,他剛從邊境勘察回來,軍靴裡還帶著德裡納河的冰碴:“廣場上的年輕人以為口號能擋住奧匈的要塞炮?我們的克拉古耶瓦茨兵工廠連炮彈都湊不齊,去年從印度帝國買的舊步槍,槍管都快鏽穿了。”他突然指向東方,“看!南洋黨的‘鎮海’號巡洋艦正從薩瓦河口駛過,掛著‘中立’旗幟,卻在給塞爾維亞遊擊隊發信號——蘇曼這是想讓我們當炮灰,她好壟斷巴爾乾的航運!”
帝都的北方黨總部,炭火盆燒得正旺,李光用紅筆在波斯灣地圖上圈出三座新油田。陳宏斌帶來的電報上,奧匈正式宣布“波黑改革計劃”的消息占了頭版,旁邊刊登著南方黨與法國簽訂的絲綢合同。“周伯宜倒會挑時候。”李光將電報扔給炭火,紙頁蜷曲成灰燼,“奧匈吞並波黑,德國在背後撐腰,英國忙著拉攏印度帝國,正好給了我們擴張波斯灣的機會。”他轉向陳宏斌,“讓何彥升調兩個旅到勒拿河,擺出進攻姿態——尼古拉二世隻要敢調兵巴爾乾,我們就趁機拿下中西伯利亞的油田。”
“可南洋黨的船隊在亞得裡亞海堵著奧匈的鐵礦運輸,萬一引發戰爭怎麼辦?”陳宏斌的聲音帶著擔憂。
李光冷笑一聲,轉動著和田玉扳指:“蘇曼想借奧匈的手削弱歐洲資本,我偏要讓她的算盤落空。告訴大衛·陳,海外黨可以去和奧匈談鉛礦,但必須用北方黨的鋼鐵做交換——鞍山鋼鐵廠的鋼軌,正好能鋪波斯尼亞的新鐵路。”
江南織造總局的織機聲徹夜不息,周伯宜盯著法國商人送來的訂單,上麵要求三個月內交貨三千匹紅綢,用於巴黎世博會的裝飾。林建斌匆匆闖進來,手裡的南洋報紙還帶著油墨味:“黨首,蘇曼的船隊在亞得裡亞海賺翻了!奧匈為了買鐵礦,給她漲了三成運費,現在連英國商人都要托她轉運貨物——我們的絲綢船卻被北方黨扣在新加坡,說是‘檢查走私’。”
周伯宜將茶杯重重頓在案上,翡翠扳指磕出脆響:“李光這是逼我們站隊!”他抓起筆在貿易清單上劃掉德國染料,“給意大利的桑尼諾發報,南方黨願意用江南的生絲換的黎波裡的橄欖油,條件是他們在維也納幫我們說好話——奧匈的貴族太太們,誰不想要法國染料染的絲綢?”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另外,讓中南行省的官員‘不小心’把奧匈的要塞分布圖泄露給塞爾維亞遊擊隊——普雷德拉格鬨得越凶,李光就越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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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尼港的碼頭上,蘇曼的珊瑚手鐲在陽光下泛著紅光,南洋黨控製的貨輪正將澳洲鐵礦卸到奧匈的運輸船上。陳德康遞來的賬本上,運費收入比上月翻了一倍,其中奧匈的訂單占了六成。“英國駐澳洲總領事剛才來見我,說願意參股我們的航運公司,條件是優先運輸印度帝國的棉花。”陳德康的聲音帶著興奮,“他們還說,若奧匈與俄國開戰,皇家海軍會‘保護’我們在紅海的航線。”
蘇曼望著遠處聯合帝國海軍的巡邏艦,艦艏的龍旗在海風中獵獵作響:“告訴英國人,參股可以,但南洋黨要控股——澳洲的鐵礦是我們的籌碼,不能讓彆人說了算。”她突然笑了,手鐲碰撞的聲音驚飛了桅杆上的海鷗,“給普雷德拉格送一批南洋造的手榴彈,就說是‘新年禮物’——巴爾乾越亂,我們的運費就越高。”
倫敦唐寧街10號的壁爐前,坎貝爾班納曼首相用銀簽挑著壁爐裡的炭火,火星濺在巴爾乾地圖上。格雷爵士的手指在波黑的位置重重一點:“陛下,喬治五世皇帝剛從印度發來密電,說喬治亞公爵已說服波斯東部的部落,切斷了聯合帝國北方黨從呼羅珊到波黑的補給線——這是對奧匈吞並的‘無聲抗議’。”
“無聲抗議?”首相冷笑一聲,將一塊鬆木投進火裡,“喬治亞公爵是怕聯合帝國借波黑亂局染指波斯東部的棉花。”他展開一份報告,“克虜伯的鋼產量因波黑訂單增長了15,德國的商船在北海越來越頻繁,皇家海軍的‘無畏’號必須儘快完成地中海巡航——讓奧匈和俄國去鬥,我們的重心在印度和波斯灣。”他看向窗外的霧,“對了,告訴印度帝國的福爾摩斯侯爵,降低對南方黨絲綢的關稅——周伯宜的錢,比彼得一世的眼淚有用多了。”
柏林帝國總理府的會議桌上,威廉二世的拳頭砸在奧匈送來的波黑礦產分布圖上,鍍金的鷹徽鎮紙跳了起來。“康拉德那群蠢貨!”他的騎兵靴在地毯上碾過,“剛拿到波黑就想獨吞鉛礦?克虜伯的速射炮幫他們守住了德裡納河,現在倒想把我們踢開!”他指向蒂爾皮茨,“讓公海艦隊的‘拿騷’級戰列艦去亞得裡亞海‘訪問’,告訴奧匈,要麼分三成礦權給克虜伯,要麼就自己麵對俄國和聯合帝國的艦隊。”
比洛宰相的手指在海外黨送來的合作計劃書上劃過:“陛下,大衛·陳願意用波斯灣的石油份額換我們支持海外黨在波黑的鐵路投資,這比和奧匈爭執劃算。”他壓低聲音,“另外,蘇曼的南洋黨通過猶太商人傳話,說隻要德國支持他們壟斷澳洲鐵礦出口,南洋黨可以‘中立’摩洛哥事務——這正是我們牽製法國的好機會。”
威廉二世突然大笑起來,金質頭盔的羽飾在燈光下晃動:“讓奧匈、聯合帝國、南洋黨去搶波黑的礦產吧。德國要的是整個歐洲的鋼鐵霸權——等他們的資源耗儘,克虜伯的炮口自然會對準最肥的獵物。”他抓起鋼筆,在合作書上簽下名字,“告訴大衛·陳,鐵路可以修,但枕木必須用德國的木材,鐵軌必須買克虜伯的——這才是盟友的規矩。”
聖彼得堡的冬宮,尼古拉二世正用聯合帝國製造的望遠鏡觀察勒拿河的冰層。伊茲沃爾斯基外交大臣帶來的報告上說,何彥升的機械化旅在赤塔舉行了“新年軍演”,鐵甲列車一直開到貝加爾湖西岸。“李光這是在警告我們彆插手巴爾乾。”沙皇的權杖在冰麵上劃出裂痕,“讓蘇霍姆利諾夫給西伯利亞軍區下令,鐵路鋪到伊爾庫茨克就停下,先加固勒拿河防線——聯合帝國的鋼鐵比奧匈的野心更危險。”
“那塞爾維亞怎麼辦?彼得一世的求援電報堆成了山。”伊茲沃爾斯基的聲音帶著猶豫。
尼古拉二世冷笑一聲,將望遠鏡遞給侍從:“給彼得一世送一幅聖像吧,告訴他人要靠信仰,而不是步槍。”他望向巴爾乾的方向,“奧匈吞並波黑,德國必然撐腰,英國和聯合帝國忙著搶石油,這正是我們修鐵路的好時機——等鐵甲列車開到黑海,波黑的歸屬自然由俄國說了算。”
薩拉熱窩的市政廳前,奧匈總督的就職儀式正舉行。弗朗茨·約瑟夫的畫像被掛在門楣上,黑黃雙色旗在寒風中獵獵作響。普雷德拉格混在人群裡,手按在藏在大衣下的手榴彈上——那是南洋黨送來的禮物,彈身上刻著“自由”的塞爾維亞語。米洛萬·格利希奇在他耳邊低語:“呂宋行省的軍火明天就到,周伯宜的船會借道黑山送來。”
廣場上的奧匈軍官正用德語宣讀吞並宣言,聲音蓋過了東正教堂的鐘聲。普雷德拉格看著遠處德裡納河方向升起的濃煙——那是塞爾維亞遊擊隊炸毀了奧匈的鐵路橋,也是他對這個被強行改變的命運,最響亮的回答。
與此同時,帝都的鞍山鋼鐵廠正將鋼軌裝上火車,它們將經波斯灣運往波黑;江南的絲綢被裝上法國商船,換取染料和貸款;悉尼港的鐵礦在南洋黨的船上整裝待發,等待著奧匈的高價收購;德裡的棉花倉庫裡,印度帝國的工人正忙著打包,準備運往英國的紡織廠。
維也納的霍夫堡宮,弗朗茨·約瑟夫皇帝的懷表滴答作響,仿佛在為這個被野心重塑的巴爾乾倒計時。康拉德的軍事地圖上,塞爾維亞的邊境線被紅筆反複圈劃;柏林的克虜伯工廠裡,最新式的火炮正在試射,炮聲震碎了歐洲的寧靜;倫敦的唐寧街,首相望著霧中的大本鐘,知道平衡的遊戲已進入最危險的階段。
夜色降臨時,薩拉熱窩的教堂響起晚禱鐘聲,與遠處的要塞炮聲奇妙地交織。普雷德拉格在日記本上寫下:“今天,波黑被吞並了,但我們的抗爭才剛剛開始。”窗外,奧匈巡邏隊的皮靴聲越來越近,而他知道,在這座被野心分割的城市裡,無數個像他一樣的年輕人,正握緊藏在暗處的武器,等待著改變命運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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