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帝國宮的慶典廣場上,黑白色的帝國旗幟如浪潮般起伏,三十七個鎏金大字組成的“德意誌統一三十七周年”紀念碑在晨光中閃著冷光。威廉二世的騎兵靴踏過紅地毯,軍禮服上的勳章碰撞出清脆的響,他身後的侍從捧著鑲金的城市規劃圖,卷軸邊緣的天鵝絨在風中微微顫動。
“三十七年了!”皇帝的聲音透過黃銅喇叭傳遍廣場,驚飛了銅像上棲息的白鴿,“從凡爾賽宮的宣告到今天,德意誌的鋼鐵洪流已席卷歐洲!”他猛地展開規劃圖,巴伐利亞州的地圖上,一個紅色圓圈格外醒目,“但帝國的強大不僅在於槍炮,更在於淨化!朕宣布,將在巴伐利亞的慕尼黑與紐倫堡之間,建立一座全新的城市——”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台下的各國使節,“就叫‘巴黎’!”
廣場上的歡呼聲突然停滯,法國大使保羅·康邦的禮帽差點從手中滑落。巴伐利亞國王路德維希三世的臉色瞬間蒼白,他身旁的巴伐利亞首相克歇爾伯爵低聲急語:“陛下,那片土地是巴伐利亞最肥沃的麥田,用來建垃圾處理中心……”
“垃圾處理中心?”威廉二世冷笑一聲,金質頭盔的羽飾掃過規劃圖,“不,是‘歐洲文明的淨化之地’!法國的沙龍裡總有人嘲笑我們是‘蠻族’,朕就讓他們看看,德意誌連垃圾都能治理得比巴黎的街道更體麵!”他指向台下的蒂爾皮茨,“海軍部的廢紙、克虜伯工廠的廢渣、柏林的生活垃圾,都要運到‘巴黎’——讓全歐洲知道,德意誌既能創造,也能清除!”
慶典結束後的招待會上,比洛宰相被各國使節圍在中央。英國大使愛德華·格雷端著香檳,語氣帶著調侃:“宰相大人,用‘巴黎’命名垃圾場,真是前所未有的創舉。喬治五世陛下讓我問問,倫敦的垃圾能否也‘榮幸’地送到那裡處理?”
“或許該問問法國人的意見。”比洛的目光投向臉色鐵青的康邦,“不過據我所知,聯合帝國的李光首相對這個計劃很感興趣——北方黨正想引進德國的垃圾處理技術,說是要‘淨化’波斯灣的港口。”他壓低聲音,“大衛·陳·斯坦利剛才派人傳話,海外黨願意投資‘巴黎’的鐵路建設,條件是讓他們壟斷巴伐利亞的鉛礦運輸——這群猶太人,總能從垃圾裡找到商機。”
巴黎的愛麗舍宮,克列孟梭將柏林發來的慶典報道揉成一團,扔進壁爐的火焰裡。法國總統法利埃的手指在聯合帝國的絲綢桌布上劃過,上麵繡著的江南風景被他戳出褶皺:“威廉二世這是在羞辱整個法蘭西!我們的葡萄酒、香水、絲綢,哪一樣不比德國的鋼鐵更文明?”他轉向外交部長皮雄,“給聖彼得堡發報,尼古拉二世陛下不是一直想遏製德國嗎?我們可以聯合俄國,支持塞爾維亞在巴爾乾給奧匈製造麻煩,讓威廉二世顧此失彼。”
“更麻煩的是聯合帝國。”皮雄展開南方黨的貿易清單,“周伯宜的絲綢訂單突然增加了三成,說是要趕製巴黎世博會的展品。南洋黨也傳來消息,蘇曼願意用澳洲的優質羊毛換法國的染料,條件是我們默許她壟斷地中海的垃圾運輸——這群東方人,居然想從‘巴黎垃圾場’裡賺錢!”
克列孟梭突然大笑起來,白蘭地在酒杯裡晃出金色的漣漪:“讓蘇曼儘管去運!等德國人的垃圾場堆滿歐洲的廢物,我們就聯合英國、俄國,在海牙法庭起訴他們‘汙染萊茵河’。至於周伯宜——”他冷笑一聲,“給江南織造總局發照會,說法國海關要‘嚴查’絲綢的質量,讓他知道,想賺法蘭西的錢,就得站對立場。”
帝都的北方黨總部,李光正用放大鏡審視德國的垃圾處理技術圖紙。陳宏斌送來的南洋報紙上,蘇曼的船隊在漢堡港卸貨的照片占了頭版,副標題寫著“南洋黨與德國簽訂垃圾運輸協議”。“蘇曼倒是會鑽空子。”李光的手指在波斯灣地圖上敲出聲響,“德國人的技術確實比我們先進,波斯灣的港口垃圾堆積成山,正好可以引進。讓鞍山鋼鐵廠給‘巴黎’造一批專用鐵軌,就說是‘技術交流’,實則看看他們的垃圾處理設備到底有多厲害。”
“可南方黨在議會彈劾我們‘浪費公款’。”陳宏斌的聲音帶著擔憂,“周伯宜說,與其給德國送錢,不如用江南的淤泥處理技術——他還聯合法國商人,說要在中南行省建‘東方巴黎’,專門和德國的‘巴黎’對著乾。”
李光放下放大鏡,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讓東西伯利亞總督何彥升‘不小心’把勒拿河的冰層監測數據泄露給俄國——尼古拉二世隻要一緊張,就會向我們購買更多的破冰船。用這筆錢引進德國技術,看周伯宜還怎麼說。”他頓了頓,“另外,給呼羅珊自治區的張彪發電,讓他查一查南方黨是否在偷偷給塞爾維亞送武器——要是抓到把柄,看法國商人還敢不敢和周伯宜合作。”
江南的周府花園裡,周伯宜正和法國商人查看絲綢樣品。林建斌匆匆走來,手裡的電報還帶著油墨味:“黨首,北方黨要引進德國垃圾處理技術,還讓鞍山鋼鐵廠給‘巴黎’造鐵軌。李光這是想借技術合作,拉攏德國對抗我們和法國的貿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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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伯宜將一杯碧螺春潑在地上,茶葉在青磚上散開:“李光以為靠德國就能壓過南方黨?”他指向桌上的澳洲羊毛樣品,“蘇曼想用羊毛換法國染料,我們就用江南的生絲換意大利的橄欖油——桑尼諾昨天派人來說,隻要南方黨支持意大利在的黎波裡的行動,他們願意在關稅上讓步。”他冷笑一聲,“讓林建斌去見南洋黨駐滬代表,說南方黨可以讓出呂宋的蔗糖份額,條件是蘇曼終止和德國的垃圾運輸協議——她要是不答應,就彆怪我們在議會揭發她走私澳洲鐵礦給奧匈。”
新加坡的南洋黨總部,蘇曼的珊瑚手鐲在陽光下泛著紅光。陳德康遞來的賬本上,德國“巴黎”垃圾場的運輸訂單占了本月收入的四成。“周伯宜想讓我們終止協議?”蘇曼的手指在澳洲地圖上劃過,“告訴他,南洋黨在南澳大利亞州發現了新的鐵礦,足夠供應奧匈三年——他要是敢在議會搗亂,就等著法國商人收到鐵礦漲價的消息吧。”
她突然笑了,手鐲碰撞的聲音驚飛了窗台上的鸚鵡:“給大衛·陳發報,說南洋黨願意和海外黨合作,共同投資‘巴黎’的垃圾處理廠。他不是想壟斷巴伐利亞的鉛礦運輸嗎?我們可以幫他修一條專用鐵路,條件是讓海外黨說服德國,把‘巴黎’的垃圾處理專利分我們一半——有了這個,波斯灣、地中海的垃圾運輸都得看我們的臉色。”
維也納的霍夫堡宮,弗朗茨·約瑟夫皇帝的早餐桌上,奧匈駐德大使的電報放在烤麵包旁。康拉德上將的軍靴踩過地毯,帶來了波斯尼亞的寒氣:“陛下,德國的‘巴黎’計劃簡直是胡鬨!我們在波黑的兵工廠需要巴伐利亞的鋼鐵,威廉二世卻把錢花在垃圾場上——克虜伯的速射炮訂單都被推遲了!”
“或許這不是壞事。”埃倫塔爾放下咖啡杯,“法國人氣得跳腳,俄國和英國在背後偷笑,聯合帝國的黨派還在為要不要引進技術爭吵——德國的注意力被垃圾場吸引,正好給了我們鞏固波黑的機會。”他展開一份密函,“大衛·陳說,海外黨可以幫我們從克虜伯拿到優先供貨權,條件是波黑的銅礦開采權——比起德國的羞辱,這點代價不算什麼。”
老皇帝用銀刀切開麵包,碎屑落在《維也納條約》的複印件上:“告訴威廉二世,奧匈‘支持’他的‘巴黎’計劃。”他的聲音嘶啞如舊,“但波斯尼亞的駐軍需要更多的炮彈——讓克虜伯自己選,是要垃圾場的鐵軌訂單,還是要奧匈的軍費。”
德裡的印度帝國首相府,喬治亞公爵正用銀叉挑著波斯棉花製成的甜點。格倫維爾伯爵帶來的柏林慶典報道上,“巴黎”垃圾場的規劃圖被紅筆圈出:“公爵大人,威廉二世的荒唐讓我們有了機會。福爾摩斯侯爵說,印度的棉花可以低價賣給法國,換取他們對我們在波斯東部的支持——隻要法國和德國鬨僵,英國就會更依賴印度帝國牽製聯合帝國。”
“更重要的是聯合帝國。”喬治亞公爵的目光落在南洋黨的航運清單上,“蘇曼的船隊忙著給德國運垃圾,南洋行省的鐵礦運輸就會鬆懈。讓霍華德伯爵派三艘巡洋艦去馬六甲海峽‘巡邏’,說是‘打擊海盜’,實則給蘇曼施壓——隻要她願意提高印度棉花的收購價,我們就‘撤兵’。”他冷笑一聲,“畢竟,垃圾場的運輸費再高,也比不上澳洲鐵礦的利潤。”
聖彼得堡的冬宮,尼古拉二世的手指在德國地圖上“巴黎”的位置重重一點。外交大臣伊茲沃爾斯基的聲音壓過了壁爐裡的柴火聲:“陛下,法國提議聯合遏製德國,克列孟梭說願意用阿爾薩斯的煤礦開采權換我們支持塞爾維亞。聯合帝國的張彪總督也送來消息,說北方黨想從德國引進垃圾處理技術,南方黨堅決反對——他們的內鬥越來越厲害了。”
尼古拉二世的權杖在地麵敲擊出悶響,鑽石的光芒映著他的眼睛:“讓法國人和德國人去吵。”他指向勒拿河的地圖,“何彥升的機械化旅又在演習,我們的西伯利亞鐵路還差最後三百公裡。告訴張彪,俄國‘欣賞’南方黨的立場,願意用西伯利亞的貂皮換江南的絲綢——讓李光和周伯宜鬥得更凶些,我們才能安心修鐵路。”
慕尼黑郊外的田野上,德國工程師正在測量土地。農民們舉著乾草叉,圍著插著“巴黎”標牌的木樁抗議。一個叫漢斯的老農把黑麵包扔在標牌上:“這是我們祖祖輩輩耕種的土地,不是堆放垃圾的地方!威廉二世想當歐洲的主宰,先問問巴伐利亞的麥田同意不同意!”
遠處傳來火車的汽笛聲,南洋黨的貨輪正在漢堡港卸貨,奧匈的兵工廠在波斯尼亞加班加點,聯合帝國的黨派在議會裡互相指責,法國的外交官在聖彼得堡和倫敦之間奔波。而在這片即將被命名為“巴黎”的土地上,蒲公英的種子正乘著風飛向遠方,仿佛在預示著,這場由一個名字引發的風波,才剛剛開始。
柏林的夜色中,威廉二世站在帝國宮的陽台上,望著遠處克虜伯工廠的火光。比洛宰相遞來的電報上,各國的反應被一一記錄:法國抗議、英國調侃、俄國觀望、聯合帝國內鬥。“他們不懂。”皇帝的聲音在夜風中飄散,“‘巴黎’不是垃圾場,是德意誌的宣言。當這座城市在巴伐利亞的土地上崛起,全歐洲都會明白,我們不僅能征服,更能改造——改造那些腐朽的、落後的、自以為是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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