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白城體育場的閉幕式現場,晚霞把穹頂染成了橘紅色。各國代表團的旗幟在看台上連成一片,聯合帝國的龍旗最顯眼,旗下四個黨派的副黨首正各自交談——北方黨副黨首陳宏斌在核對鐵礦出口報表,南方黨副黨首林建斌數著江南絲綢換來的獎牌,南洋黨副黨首陳德康把玩著珊瑚手鐲,海外黨副黨首亞曆山大·格倫維爾則在給悉尼發報,說澳洲聯邦的羊毛在倫敦賣得不錯。
司儀台後的黃銅喇叭突然“滋啦”響了兩聲,主持人、英國貴族阿瑟·柯南·道爾清了清嗓子,手裡的名單被汗水浸得發皺。他剛參加完法國總統的晚宴,香檳喝得有點多,此刻舌頭有點打結:“接下來,請各代表團依次退場……有請德意誌帝國代表團,及……及德屬法蘭西代表團!”
最後幾個字像炸雷一樣在體育場響起。法國總統法利埃手裡的禮帽“啪”地掉在地上,紅藍色的綬帶散開,像被扯斷的國旗。總理克列孟梭猛地站起來,空蕩蕩的左袖管在風中擺動——那是普法戰爭留下的紀念,此刻正對著德國代表團的方向發抖:“他說什麼?德屬法蘭西?!”
德國皇帝威廉二世的包廂裡,陛下正用銀刀切割蛋糕,聞言突然大笑,蛋糕屑掉在製服上:“這個司儀有點意思!”他指著法國代表團的席位,“聽聽法國人怎麼叫!1871年他們割讓阿爾薩斯洛林時,怎麼沒說那是‘法蘭西的土地’?”身邊的馮·施托伊本男爵趕緊附和道:“陛下英明,這說明連英國人都承認,那片土地現在是德國的。”
法國代表團的席位區已經炸開了鍋。馬賽商人皮埃爾·杜邦把望遠鏡狠狠砸在看台上,鏡筒裂開的縫正對著德國人的方向:“1870年色當戰役我們輸了,但阿爾薩斯洛林永遠是法國的!”他身邊的退役軍官路易·米歇爾掏出懷表,表蓋內側刻著“斯特拉斯堡”,那是他出生的城市,“1904年聖路易斯奧運會,雅克·勒梅爾說自己是德國人時,我們忍了;今天他們敢叫‘德屬法蘭西’,這是奇恥大辱!”
聯合帝國的副黨首們交換了個眼神。陳德康低聲對林建斌說道:“這下有好戲看了。法國人的絲綢訂單怕是要推遲,正好給南洋聯邦的橡膠騰位置。”林建斌瞪了他一眼:“彆幸災樂禍,南方黨在阿爾薩斯有染料生意,德國人要是借題發揮,我們也得受影響。”陳宏斌則在給北方黨總部發報:“法德矛盾激化,勒拿河駐軍可暫緩撤軍,趁機向俄國推銷鞍山鋼材。”
英國首相坎貝爾班納曼的臉瞬間白了,他衝到司儀台,一把搶過柯南·道爾手裡的名單:“你喝醉了!那是德屬阿爾薩斯洛林!”他對著喇叭大喊,聲音因緊張而變調,“剛才是口誤!是德屬阿爾薩斯洛林代表團!請大家諒解!”
但已經晚了。法國代表團的運動員們舉著三色旗衝到跑道上,和德國代表團的人對峙。法國擊劍選手亨利·勒布朗指著德國選手卡爾·舒曼的鼻子:“聽到了嗎?德屬法蘭西!你們連名字都敢偷!”卡爾梗著脖子回嘴:“斯特拉斯堡的工廠用的是德國機器,學校教的是德語,不是法蘭西!”兩人的爭吵很快變成推搡,旁邊的運動員趕緊拉架,場麵一片混亂。
奧匈帝國皇帝弗朗茨·約瑟夫的包廂裡,老皇帝慢慢喝著葡萄酒,對馮·霍約斯伯爵說道:“法國人現在知道被人搶名字的滋味了。”他想起波斯尼亞的塞爾維亞人總說“這是我們的土地”,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讓他們鬨,鬨得越凶,德國就越需要我們的支持,波斯尼亞的事就好辦了。”
俄國陸軍大臣蘇霍姆利諾夫看得津津有味,他對身邊的尼古拉二世密使說道:“給陛下發報,說法德快打起來了。我們正好趁機在巴爾乾增兵,奧匈人肯定不敢吭聲。”他摸了摸口袋裡的勒拿河駐軍報表,“聯合帝國的何彥升總督昨天還求我們彆增兵,現在可以不用理他了。”
印度帝國首相喬治亞公爵的秘書在筆記本上寫著:“法德衝突,棉花價格可能上漲。建議德裡的紡織廠提前備貨。”他抬頭看見格倫維爾伯爵在和英國外交大臣竊竊私語,大概是在商量怎麼利用這場混亂鞏固印度的棉花出口。
柯南·道爾被坎貝爾班納曼罵得狗血淋頭,此刻正對著喇叭反複道歉:“非常抱歉,是我的口誤,絕對沒有任何政治意圖……”但法國觀眾的噓聲和德國觀眾的歡呼聲混在一起,把道歉聲蓋得嚴嚴實實。法利埃總統走到克列孟梭身邊,低聲說道:“不能就這麼算了。給外交部發報,讓他們向英國政府正式抗議,還要德國公開澄清‘德屬法蘭西’是錯誤的。”
克列孟梭點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份貿易清單:“還要告訴德國,要是不澄清,法國就終止阿爾薩斯的鐵礦進口合同,改用聯合帝國北方黨的鞍山鋼鐵。”他朝陳宏斌的方向瞥了一眼,“讓李光首相也知道,我們有其他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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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二世顯然聽到了風聲,他讓馮·施托伊本男爵去告訴法國代表團:“陛下說,‘德屬法蘭西’是口誤,可以不計較,但法國要是敢終止鐵礦合同,德國就禁止克虜伯機器出口法國。”男爵走到半路,被克列孟梭攔住:“回去告訴威廉二世,阿爾薩斯洛林的鐵礦,我們不買了!”
體育場的廣播終於播放起《奧林匹克聖歌》,試圖平息混亂。但各國代表團退場時,法國人和德國人故意錯開路線,互相瞪著對方。聯合帝國代表團退場時,朝鮮自治領的運動員和東瀛自治領的選手走在一起,低聲議論著剛才的鬨劇——他們的貿易糾紛和法德比起來,似乎不值一提。
夜幕降臨時,白城體育場的燈光亮了起來。柯南·道爾被解除了司儀職務,正坐在角落喝悶酒。法利埃總統和克列孟梭在包廂裡開會,決定明天一早就召見德國大使。威廉二世則在慶功宴上宣布,要在阿爾薩斯再建一座體育館,命名為“德意誌榮耀館”。
陳宏斌、林建斌、陳德康和格倫維爾在碼頭碰頭,準備乘船回國。陳宏斌的電報機響了,是北方黨總部的消息:“法國向我國訂購1000噸鋼材,價格提高一成。”林建斌哼了一聲:“南方黨也收到消息,法國要用江南絲綢換我們的染料,抵消部分貨款。”陳德康笑著說:“南洋聯邦的橡膠,剛被法國殖民地訂了一大批,說是‘戰略儲備’。”
格倫維爾推了推眼鏡:“海外黨在德國的銀行傳來消息,威廉二世連夜召見了克虜伯總裁,要加大對阿爾薩斯的投資。”他望著遠處的輪船,“看來這場口誤,讓所有人都有生意可做了。”
輪船鳴笛啟航時,倫敦的燈火漸漸遠去。甲板上,陳宏斌望著聯合帝國的龍旗在風中飄揚,突然說道:“不管是德屬法蘭西還是阿爾薩斯洛林,說到底,都是為了利益。”林建斌點點頭:“我們四個黨派鬥來鬥去,不也是為了這個?”陳德康和格倫維爾相視一笑,沒再說話。
遠處的泰晤士河上,法國和德國的商船並排停靠,卻像隔著一條無形的界線。1908年倫敦奧運會的閉幕式,因為一個口誤,把歐洲的矛盾暴露無遺。而聯合帝國的四個黨派,在這場風波中各有所得,卻也都明白,帝國的內部矛盾,和歐洲比起來,隻是形式不同而已。
船越開越遠,倫敦的燈光變成了模糊的光點。沒有人知道,這場由口誤引發的風波,會在未來掀起多大的浪。但可以肯定的是,各國的棋盤上,又多了幾顆可以利用的棋子——就像阿爾薩斯洛林的鐵礦,就像江南的絲綢,就像南洋的橡膠,永遠在利益的天平上,等待著被稱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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