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封鎖!”帕希奇從抽屜裡掏出一份電報,是印度帝國的斯科特勳爵發來的,“斯科特勳爵說,隻要我們能牽製保加利亞,他們就把波斯灣的棉花貿易讓給我們一部分,福爾摩斯侯爵還答應借我們十萬發子彈。”
軍官剛走,外交大臣米洛萬·米洛瓦諾維奇就闖進來,手裡舉著奧匈帝國的照會:“貝希托爾德大臣說,他們願意幫我們訓練軍隊,但要我們承認波斯尼亞歸奧匈——沙皇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
帕希奇把照會扔在桌上:“沙皇在西伯利亞自顧不暇!韓建國大使說,聯合帝國的東西伯利亞總督轄區已經在勒拿河上架了三座鐵橋,俄國的哥薩克連過冬的糧食都湊不齊,哪有精力管巴爾乾?”他突然壓低聲音,“但彆跟奧匈簽書麵協議,口頭承諾就行。我們現在要的是武器,不是敵人。”
羅馬尼亞軍隊的帳篷裡,卡羅爾一世正用銀刀切割烤羊肉。首相揚·布勒蒂亞努站在一旁,手裡捧著黃金集團的貸款協議:“大衛·陳·斯坦利說,隻要我們能守住多布羅加,他們就再借我們兩百萬華夏元,用康斯坦察的碼頭做抵押。”
“碼頭不能抵押!”卡羅爾一世把骨頭扔給獵犬,“讓他們用鐵路權,從布加勒斯特到索菲亞的那段,還沒鋪鐵軌呢,先抵押二十年。”他突然指著地圖上的保加利亞領土,“告訴前線,彆追得太急。讓保加利亞人和塞爾維亞人兩敗俱傷,我們才能拿到南多布羅加。”
布勒蒂亞努掏出另一份報告:“英國大使說,印度帝國的喬治亞公爵願意幫我們建罐頭廠,但要我們用小麥抵賬——他們的紡織廠缺原料,福爾摩斯侯爵催了好幾次了。”
“給他們小麥!”卡羅爾一世擦了擦嘴,“但要他們派軍官來,我們的士兵連手榴彈都不會用。昨天進攻時,有個連把所有手榴彈都扔到自己的戰壕裡了,炸死了十幾個弟兄。”
這時,傳令兵送來戰報:保加利亞的援軍已經突破羅馬尼亞的左翼,塞爾維亞人卻按兵不動。卡羅爾一世把戰報拍在桌上:“帕希奇這個老狐狸!他想讓我們跟保加利亞人死拚,自己好占馬其頓!”他對布勒蒂亞努說,“給奧斯曼的賈維德帕夏發報,就說我們可以停火,但要他們把多瑙河三角洲的漁業權給我們——讓黃金集團去跟奧斯曼談,他們比我們會算賬。”
布加勒斯特的英國領事館裡,印度帝國的斯科特勳爵正對著電報皺眉。喬治亞公爵的字跡潦草,墨水暈開了好幾個字:“……保加利亞向聯合帝國求援,海外黨已同意提供五千支步槍,用黑海的石油開采權抵……”
“這群蠢貨!”斯科特勳爵把電報拍在桌上,“讓希臘人趕緊出兵,彆讓保加利亞倒向聯合帝國!告訴韋尼澤洛斯,隻要他們能牽製塞爾維亞,印度帝國就幫他們修薩洛尼卡港,福爾摩斯侯爵說了,貸款利息可以降到五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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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遞過來一杯紅茶:“勳爵,南洋黨的商船已經到了薩洛尼卡,陳德康副黨首說要在那裡建倉庫,用橄欖油換橡膠——希臘人好像更願意跟他們合作。”
“那就讓格倫維爾伯爵去談!”斯科特勳爵站起來,皮靴踩在地板上咚咚響,“印度帝國的紡織廠不能沒有奧斯曼的棉花,要是被聯合帝國搶了先,我們在波斯灣的利益就保不住了。”他突然想起什麼,“給倫敦發電報,讓喬治五世陛下給聯合帝國的所羅門·維利·羅斯柴爾德大使施壓,讓他們彆插手巴爾乾——就說這影響英聯邦的商業利益。”
索菲亞的臨時指揮部裡,格奧爾基耶夫正對著聯合帝國海外黨的代表亞曆山大·格倫維爾發脾氣。代表身後的箱子裡裝著五千支步槍,槍身上還貼著魔都兵工廠的標簽。
“這些槍是南方黨的淘汰品!”格奧爾基耶夫抓起一支,槍托上有明顯的裂紋,“你們海外黨就是這麼做生意的?用舊貨換我們的石油開采權?”
格倫維爾慢條斯理地抽著雪茄:“首相閣下,這已經是最快的貨了。南方黨把持著魔都的兵工廠,我們隻能從南洋聯邦調貨——陳德康副黨首說,要不是看在同屬聯合帝國的份上,這些槍根本不會賣給你。”他掏出一份合同,“簽字吧,薩洛尼卡的海關權換五千發機槍子彈,三天內送到。”
格奧爾基耶夫咬著牙簽字時,迪米特洛夫的電報到了:保加利亞軍隊已經退守到普羅夫迪夫,士兵們用刺刀和石頭抵抗,塞爾維亞人的騎兵已經開始劫掠村莊。
“告訴迪米特洛夫,援軍三天後到。”格奧爾基耶夫把電報揉成一團,“讓他把所有能打的人都派上去,哪怕是後勤兵。”他對格倫維爾說,“再借我們一千匹馬,用保加利亞的羊毛抵賬,我們的騎兵連馬都快餓死了。”
格倫維爾搖搖頭:“馬要從澳大利亞聯邦調,至少要半個月。不過可以給你們卡車,南洋聯邦淘汰的貨運卡車,能拉大炮,用煙草抵賬——陳德康副黨首說,他們的橡膠園缺人手,還可以幫你們安置傷兵,管三餐。”
格奧爾基耶夫猛地站起來:“我們的士兵不會去橡膠園當苦力!”但他看著窗外飄起的雪花,想起戰壕裡那些凍裂的手腳,聲音又低了下去,“……讓傷兵自己選吧。”
前線的雪越下越大,迪米特洛夫裹著士兵的毛毯,靠在斷牆上。塞爾維亞人的炮彈時不時落在附近,震得凍土簌簌往下掉。一個傷兵舉著斷了的步槍,對他說:“指揮官,我們的子彈真的打光了。剛才看見塞爾維亞人在煮牛肉罐頭,是南洋黨的,標簽上還有中文。”
迪米特洛夫望著遠處的塞爾維亞營地,燈火通明,甚至能聽見他們的歌聲。他掏出懷表,表蓋裡的家人照片已經被血浸透。“把所有還能打的槍都集中起來。”他站起身,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我們突圍,去普羅夫迪夫。告訴弟兄們,到了那裡,至少能喝上熱湯。”
撤退的隊伍剛走出沒多遠,就撞見了塞爾維亞的巡邏隊。迪米特洛夫舉起步槍,卻發現槍膛裡結了冰。他眼睜睜看著巡邏隊搶走最後的毛毯,把傷兵拖進雪地裡。
“為什麼?”迪米特洛夫對著塞爾維亞軍官嘶吼,“我們一起打過奧斯曼,一起流過血!”
塞爾維亞軍官用馬刀指著他的鼻子:“因為你們想要馬其頓,而我們想要斯科普裡的銅礦。林建斌副黨首說了,誰有銅礦,誰就能造更多的槍——你們保加利亞人,不懂這個道理。”
迪米特洛夫看著巡邏隊消失在風雪裡,突然笑了。他從懷裡掏出半塊黑麵包,塞進一個凍僵的新兵手裡:“知道嗎?我女兒在索菲亞學漢文,她說聯合帝國的報紙上寫著,巴爾乾就像個破麻袋,誰都想伸手掏一把。”他把步槍插進雪地裡,“但我們是保加利亞人,就算用拳頭,也要守住自己的土地。”
遠處傳來了炮聲,這次是保加利亞的援軍。迪米特洛夫扶著新兵站起來,雪地裡留下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他知道,這場仗還會打很久,也許他看不到勝利的那一天,但至少現在,他還能往前走。
索菲亞的首相府裡,格奧爾基耶夫對著地圖上的紅色箭頭發呆。塞爾維亞人已經占領了馬其頓的大半,羅馬尼亞人守住了多布羅加,希臘人則在薩洛尼卡港掛起了自己的國旗。黃金集團的催款電報堆了半桌,每一封都印著大衛·陳·斯坦利的簽名。
“給所有能聯係上的國家發電報。”格奧爾基耶夫對斯塔姆博洛夫說,“不管是奧匈還是英國,隻要肯提供武器,我們什麼都可以談——但要告訴他們,保加利亞不會成為任何人的殖民地。”
斯塔姆博洛夫剛要走,格奧爾基耶夫又補充道:“再給凱末爾發份電報,問問他的伊茲密爾造步槍賣不賣。聽說那槍比德國貨還好用,也許……我們該試試新路子了。”
窗外的雪還在下,把索菲亞的屋頂蓋得嚴嚴實實。格奧爾基耶夫望著皇宮的方向,卡羅爾一世和帕希奇大概正在慶祝勝利,而他的士兵們,還在雪地裡啃著凍硬的黑麵包。他突然想起父親說過的話:巴爾乾的冬天很長,但春天總會來的。隻是不知道,到了春天,保加利亞還剩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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