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格萊德的首相府裡,尼古拉·帕希奇正用紅鉛筆在地圖上圈出馬其頓的新邊界。斯科普裡、奧赫裡德、比托拉……一個個地名被打上勾,鉛筆尖在紙頁上戳出密密麻麻的小洞。南方黨駐塞爾維亞領事林建斌坐在對麵,手裡把玩著一支鍍金鋼筆,筆帽上刻著“魔都製造”的字樣。
“林領事,這批步槍太好用了。”帕希奇把一張清單推過去,上麵列著五千支步槍的接收記錄,“昨天在科索沃演習,士兵們說比俄國貨強十倍,連後坐力都小些。南方黨能不能再給我們五千支?用斯科普裡的銅礦抵賬,純度保證在百分之九十八以上。”
林建斌打開鋼筆,在清單背麵寫下數字:“五千支可以,但要加價。”他指了指窗外,“希臘人剛從南洋黨那兒弄到三千支連發槍,陳德康副黨首說了,現在巴爾乾的武器價格漲了三成。要麼加銅礦,要麼用貝爾格萊德的紡織廠股份抵——周伯宜黨首對你們的羊毛紡織很感興趣。”
帕希奇的手指在桌布上摳出印子:“股份不行,但可以讓你們的工程師來改造工廠,用我們的羊毛換你們的紡織機。”他突然壓低聲音,“奧匈人最近在波斯尼亞增兵了,貝希托爾德大臣說我們占了馬其頓,威脅到他們的鐵路安全——你們的情報網能不能幫我們盯緊點?”
“南洋黨在薩拉熱窩有商站,”林建斌笑得像隻狐狸,“他們的商人說,奧匈的軍隊正在換新式火炮,是克虜伯公司造的。不過你們也彆擔心,我們剛從東瀛自治領弄來一批迫擊炮,射程比奧匈的火炮還遠,用你們的木材抵賬就行。”
這時,陸軍大臣拉多米爾·普特尼克闖進來,軍靴上還沾著泥。“首相閣下,奧匈的巡邏隊又越過德裡納河了!”他把一份報告拍在桌上,“他們的騎兵在我們的村莊裡搶糧食,說那是‘欠奧匈的戰爭賠款’。我們的邊防軍想去理論,卻被他們的機槍逼回來了。”
帕希奇抓起剛收到的步槍樣品:“給邊防軍換這批新槍!告訴士兵們,隻要奧匈人敢越界,就開槍打——南方黨說了,他們的軍艦會在亞得裡亞海演習,給奧匈人施壓。”
普特尼克卻皺起眉:“我們的彈藥不夠,每支槍隻能配五十發子彈。奧匈人的每個連都有三挺機槍,我們三個連才有一挺,這仗怎麼打?”
“去跟黃金集團借。”林建斌突然插話,“大衛·陳·斯坦利在貝爾格萊德有辦事處,他們願意放貸,用你們的煙草稅做抵押,利息比奧匈的銀行低一半。”
帕希奇盯著他:“你們南方黨和海外黨不是不對付嗎?”
“對付奧匈人時,我們是一夥的。”林建斌收起鋼筆,“但彆跟北方黨說,李光首相不喜歡我們插手巴爾乾——他正忙著跟俄國在勒拿河劃界呢。”
當天下午,奧匈駐塞爾維亞公使利奧波德·馮·貝希托爾德就來了。他穿著繡金邊的禮服,卻戴著軍用手套,身後跟著兩個挎著軍刀的軍官。“首相閣下,”馮·貝希托爾德把一份照會拍在桌上,“我們在波斯尼亞抓到五個塞爾維亞人,他們帶著你們的步槍,說要‘解放’波斯尼亞的同胞。這是對奧匈帝國的挑釁!”
帕希奇拿起照會,上麵的塞爾維亞名字被圈得密密麻麻:“這些人跟我們沒關係,也許是保加利亞人派來的——他們恨我們占了馬其頓。”
“彆裝糊塗!”馮·貝希托爾德猛地站起來,手套上的金線閃得人眼花,“你們的報紙天天喊‘大塞爾維亞’,還說波斯尼亞是你們的領土。告訴你,再敢煽動鬨事,我們就出兵占領貝爾格萊德!”
普特尼克突然按住腰間的手槍:“你們敢!我們有南方黨支持的步槍和迫擊炮,還有希臘人的艦隊幫忙,大不了魚死網破!”
“就憑你們那些破爛?”馮·貝希托爾德冷笑,“我們在波斯尼亞有十萬大軍,每個師都有重炮團。克虜伯公司的最新火炮能打到貝爾格萊德,你們的迫擊炮連薩拉熱窩都夠不著。”
帕希奇突然笑了:“那你們試試?南洋黨剛在薩洛尼卡港卸下一批機槍,陳德康副黨首說,隻要奧匈開戰,那些機槍就歸我們——用克裡特島的橄欖油換,不用我們花一分錢。”
馮·貝希托爾德的臉瞬間漲紅,轉身就走。走到門口時,他突然回頭:“等著瞧,你們會為今天的傲慢付出代價。”
公使走後,普特尼克趕緊說:“我們得趕緊備戰!奧匈人說得出做得到,他們在波斯尼亞的鐵路已經能運兵了,三天就能到貝爾格萊德。”
“去跟印度帝國的斯科特勳爵談談。”帕希奇搓著手,“喬治亞公爵不是想在馬其頓開礦嗎?讓他們派軍官來訓練我們的軍隊,用礦權抵賬。多一個朋友,總比單打獨鬥強。”
第二天,斯科特勳爵的代表就到了。他是個留著紅胡子的英國人,說話帶著印度口音:“勳爵說了,可以幫你們訓練三個旅,但要你們保證不進攻英屬印度的邊境——福爾摩斯侯爵特彆在意波斯灣的安全,怕你們跟奧斯曼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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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跟奧斯曼早就沒關係了。”帕希奇指著窗外的新兵,“他們的士兵連飯都吃不飽,哪有精力打仗?倒是你們的紡織廠,能不能多收些我們的羊毛?南方黨給的價格太低,還總壓價。”
紅胡子代表掏出一個賬本:“可以,但要按印度的市價,用盧比結算。”他突然壓低聲音,“聽說你們在跟聯合帝國的黨派打交道?英國外交部說了,最好彆太依賴他們——他們在澳洲的艦隊比皇家海軍還強,萬一想在巴爾乾擴張,誰都擋不住。”
“我們隻是買武器,又不是結盟。”帕希奇笑得不自然,“奧匈人都快打到家門口了,總不能拿著燒火棍打仗吧?”
這時,邊防軍的電報來了:奧匈軍隊在德裡納河上架了浮橋,至少有兩個師正在渡河。普特尼克抓起電話就吼:“讓第一師立刻去邊境!把南方黨的機槍都架起來,彆讓奧匈人前進一步!”
帕希奇看著地圖上的德裡納河,突然覺得那道藍色的線條像條毒蛇。“給俄國發報,”他對秘書說,“告訴薩宗諾夫大臣,奧匈人要動手了,讓他們履行盟約——去年我們幫他們牽製保加利亞,現在該他們幫忙了。”
秘書剛走,林建斌就興衝衝地闖進來:“好消息!南方黨從馬來亞聯邦調了一批橡膠輪胎,能裝在你們的炮車上,跑起來比奧匈的馬車快兩倍。”他把一張發票拍在桌上,“用馬其頓的煙草抵賬,記賬就行,不用付現款。”
帕希奇卻笑不出來:“奧匈人已經過河了,現在要輪胎有什麼用?我們缺的是大炮,能打穿他們鐵甲列車的大炮。”
“南洋黨有!”林建斌掏出一張照片,上麵是一門巨大的火炮,“這是他們在新加坡的造船廠造的,能打二十公裡,本來是給中南聯邦的,現在可以先給你們,用三個銅礦抵賬。”
帕希奇盯著照片,突然覺得喉嚨發緊:“三個銅礦?我們一共才五個。”
“那就用土地抵。”林建斌指著地圖上的馬其頓南部,“陳德康副黨首說了,隻要把這小塊地方給希臘,他們就幫你們出一半的錢——希臘人正想往馬其頓擴張,有南洋黨撐腰,奧匈人不敢動他們。”
普特尼克突然衝進來說:“奧匈的鐵甲列車開火了!我們的戰壕被轟塌了,士兵們用南方黨的步槍反擊,卻打不穿他們的裝甲!”
帕希奇抓起筆,在林建斌的協議上簽了字:“就按你說的辦!告訴南洋黨,炮越快到越好,哪怕用整個馬其頓的礦權換都行——總比亡國強。”
林建斌剛走,俄國大使就來了。他臉色蒼白,手裡的電報還在抖:“沙皇陛下說……俄國暫時不能出兵。”他指著電報,“東西伯利亞總督轄區的聯合帝國軍隊正在增兵,韓建國大使說他們在勒拿河建了新堡壘,沙皇不敢調兵西援。”
“懦夫!”帕希奇把茶杯摔在地上,“去年我們幫他們打保加利亞,現在卻見死不救!”
“但陛下願意提供武器。”大使趕緊說,“五千支步槍,雖然是1900年的型號,但總比沒有強,用你們的糧食抵賬。”
普特尼克冷笑:“等那些槍運到,奧匈人早進貝爾格萊德了。還是想想怎麼跟老百姓交代吧——昨天征兵,有一半的青年寧願去給南洋黨的商船卸貨,也不願參軍,說至少能吃飽飯。”
帕希奇望著窗外,夕陽把教堂的尖頂染成金色。遠處傳來了炮聲,越來越近。他突然想起父親說過的話:巴爾乾就像塊肥肉,誰都想咬一口。現在他才明白,就算搶到了肉,也得有本事咽下去。
“讓老百姓躲進教堂。”帕希奇的聲音很輕,“把南方黨的機槍架在市政廳門口,告訴士兵們,就算隻剩一個人,也要守住——我們背後是整個馬其頓,不能讓奧匈人把它搶走。”
普特尼克剛要走,又被喊住。“告訴林建斌,”帕希奇看著桌上的銅礦樣品,“那三個銅礦,我們給。但要讓南洋黨的炮快點到,最好能趕在奧匈人的鐵甲列車進城前。”
炮聲越來越近,震得窗戶玻璃嗡嗡作響。帕希奇走到地圖前,用紅鉛筆在德裡納河沿線畫了道粗線。那道線像道血痕,刻在塞爾維亞的土地上。他知道,這場仗才剛開始,而巴爾乾的冬天,還長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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