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的白宮橢圓形辦公室裡,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毯上投下條紋陰影。伍德羅·威爾遜總統把一份來自歐洲的電報推給國務卿威廉·詹寧斯·布萊恩,電報紙邊緣被手指撚得起了毛:“英國的阿斯奎斯首相想要五十萬噸鋼鐵,用加拿大的小麥抵賬;德國的貝特曼霍爾維格也發了電報,說願意用西裡西亞的煤炭換我們的機床——底特律的工廠剛把汽車生產線改成了車床,正好有貨。”
布萊恩用羽毛筆在筆記本上劃著:“總統先生,我們得保持‘嚴格中立’。去年競選時您說過,‘美國不能卷入歐洲的紛爭’。但匹茲堡的鋼鐵大亨們昨天派人來,說如果我們禁止向德國賣鋼鐵,他們就關閉三個煉鋼廠——那裡有十萬工人,馬上要大選了。”
威爾遜拿起桌上的鋼筆,筆杆上刻著“美國鋼鐵公司贈”:“中立歸中立,生意歸生意。告訴海關,隻要不是直接的軍火,都可以放行。鋼鐵、小麥、棉花,這些是‘民用物資’,協約國和同盟國誰來買都行,價高者得。”他指著窗外,“紐約港的船都裝滿了,英國的商船在等著裝糧食,德國的代理人租了挪威的船,說要運五千輛福特卡車去漢堡——那些卡車換個外殼就能當救護車,他們比我們懂怎麼鑽空子。”
這時,商務部長威廉·雷德菲爾德闖進來,手裡的報表嘩啦啦響:“總統閣下,聯合帝國的船占了大西洋一半的航線!南方黨從魔都運的棉布比我們的便宜三成,南洋黨在新加坡的橡膠價格壓得太低,底特律的輪胎廠快撐不住了——他們的陳德康副黨首說,‘要麼降價,要麼讓出歐洲市場’。”
威爾遜皺起眉:“讓底特律的工廠轉產炮彈殼。德國的克虜伯公司剛發了訂單,要一百萬發,用馬克結算,雖然馬克最近跌了點,但總比停工強。”他轉向布萊恩,“給駐倫敦和柏林的大使發報,說美國的中立商船要掛星條旗,誰敢攔截,我們就派艦隊去新中途島演習——霍華德伯爵的英國海軍再橫,也不敢同時得罪聯合帝國和我們。”
紐約港的碼頭上,蒸汽起重機正把匹茲堡產的鋼板裝上挪威商船“奧拉夫號”。船主約翰·安德森叼著雪茄,看著美國商人托馬斯·斯科特清點貨單:“這批鋼板說是‘民用建築材料’,其實一到鹿特丹就會被德國陸軍拉去造坦克。”他指了指遠處的英國巡洋艦,“他們假裝沒看見,因為利物浦的碼頭正卸我們的小麥,福爾摩斯侯爵的財政部付的是黃金,比馬克實在。”
斯科特拍了拍鋼板上的鏽跡:“聯合帝國的鞍山鋼鐵比我們的便宜,但許德華大臣卡著運輸,說‘優先供應東西伯利亞總督轄區’。我們的機會就在這兒——用最快的船,最短的航線,把貨送到。”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支票,“這是德國代理人給的定金,五千美元,你分兩成,剩下的打點海關——彆讓他們查出船艙夾層裡的步槍。”
“那些南方黨造的‘魔都1913’型?”安德森笑了,“上周在波士頓港,我還看見高明軍大使聯合帝國駐華盛頓大使)的人在驗貨,他們想把槍賣給法國,價格比我們高,但法國人嫌運過來太慢——從魔都到馬賽要繞好望角,我們從紐約走隻要半個月。”
碼頭上突然一陣騷動。美國海關的巡邏艇靠了過來,艇上的軍官舉著望遠鏡喊:“‘奧拉夫號’,打開貨艙接受檢查!”安德森趕緊給斯科特使眼色,後者從包裡掏出一疊美元塞進前來登船的海關人員手裡:“一點小意思,兄弟們買咖啡喝——貨單上寫得清楚,全是鋼板,給荷蘭的造船廠用的。”
海關人員掂了掂鈔票,揮揮手讓巡邏艇開走。斯科特看著他們的背影啐了口唾沫:“聯合帝國的海關就不敢這麼乾,金銘遠的財政大臣盯著呢,連黃金集團的大衛·陳·斯坦利都得按規矩來。我們這叫‘靈活變通’,威爾遜總統說了,‘隻要不打起來,賺錢不寒磣’。”
匹茲堡的鋼鐵廠裡,軋鋼機的轟鳴聲震得人耳朵發聾。廠主安德魯·卡內基的侄子小卡內基正對著電話吼:“給我加開夜班!英國要的五十萬噸必須月底前運完,德國的訂單也不能拖——他們說要把我們的鋼鐵和聯合帝國的鞍山鋼鐵做強度測試,要是我們的差,以後就不買了。”
電話那頭傳來廠長的聲音:“可煤快不夠了,賓夕法尼亞的煤礦工人在罷工,說要漲工資——聯合帝國的郭全銘大臣從山西運了煤到紐約,價格比我們低,英國人正琢磨著換供應商呢。”
“給工人漲兩成工資!”小卡內基咬著牙,“從德國人的貨款裡扣。告訴礦工,要是被聯合帝國搶了生意,他們連飯都吃不上。還有,讓鑄造車間把炮彈殼的壁厚減零點五毫米,省下來的鋼能多造兩百發——德國人的克虜伯大炮沒那麼講究,能響就行。”
與此同時,華盛頓的聯合帝國駐美大使館裡,高明軍大使南方黨人)正對著南方黨副黨首林建斌的電報皺眉。電報上寫著:“紐約的斯科特在搶我們的法國訂單,他們的步槍比‘魔都1913’型便宜五美元,用的是劣質木材——讓上海的工廠把槍托換成菲律賓硬木,降價三成,不能丟了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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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敲門進來,遞上一份美國商務部的報表:“美國人向德國賣了三千挺機槍,說是‘農業收割機零件’,其實就是馬克沁重機槍的改型。底特律的工廠還把汽車發動機裝在了履帶車上,賣給俄國當‘雪地運輸車’,斯科特說那玩意兒在東線能當坦克用。”
“他們倒會鑽空子。”高明軍冷笑,“給周伯宜黨首發電報,讓魔都的兵工廠造速射炮,口徑和德國的兼容,用馬來亞聯邦的橡膠做炮輪,價格比美國的低一成——英國的霍華德伯爵剛給我發了電報,說他們的艦隊需要新炮,隻要我們的貨夠好,願意用印度的茶葉抵賬。”
波士頓的一間倉庫裡,美國商人詹姆斯·杜邦正和德國代理人漢斯·繆勒談判。倉庫裡堆著小山似的罐頭,標簽上印著“美國牛肉”,其實裡麵一半是馬肉——歐洲的糧食早就不夠了,隻要能填飽肚子,協約國和同盟國根本不在乎。
“這批罐頭要五十萬美元。”杜邦敲著罐頭,發出空洞的響聲,“用瑞士法郎結算,我在蘇黎世有賬戶。聯合帝國的南洋黨也在賣,他們的魚罐頭用的是中南聯邦的沙丁魚,比我們的貴,但英國人喜歡——你們要是不買,我就賣給法國。”
繆勒掏出計算器,手指飛快地按著:“四十萬,再加兩千支你們的‘春田’步槍。柏林的陸軍部說,你們的步槍射程比聯合帝國的南方黨造的遠十米,就是槍栓容易卡殼——讓底特律的工人多上點油。”
“成交。”杜邦拍了拍他的肩膀,“步槍在倉庫夾層裡,晚上裝船,用瑞典的船運到基爾港。告訴你們的潛艇彆打我們的船,上周有艘運棉花的船被德國潛艇誤炸了,威爾遜總統差點要派艦隊去新關島演習,嚇了貝特曼霍爾維格一跳。”
白宮的晚餐會上,威爾遜總統看著桌上的菜單笑了——麵包是用阿根廷的小麥做的美國的小麥全賣到了歐洲),牛排來自澳大利亞聯合帝國的澳洲聯邦正忙著給英國供肉,沒空管美國市場)。布萊恩國務卿拿著一份貿易報表進來,臉上堆著笑:
“總統先生,上個月的貿易順差創了紀錄,三千萬美元!其中七成是對歐洲的出口。匹茲堡的鋼鐵廠雇了五萬新工人,底特律的機床訂單排到了明年——就是聯合帝國的高明軍大使剛才來拜訪,說他們的北方黨要在東西伯利亞建新鋼廠,以後可能會搶我們的德國生意。”
威爾遜切著牛排,刀叉碰到盤子發出輕響:“讓他們建。我們有大西洋航線,他們的船要繞白令海峽,運費比我們高。再說,南洋黨和南方黨在搶歐洲的棉布生意,他們沒空管鋼鐵——趙文濤大臣的商業部剛給巴黎發了電報,說要用江南的絲綢換法國的葡萄酒,那些人就知道做體麵生意。”
他突然想起什麼,對雷德菲爾德說:“讓舊金山的造船廠加把勁,新中途島的海軍基地需要更多巡邏艇。德國的潛艇在大西洋越來越放肆,萬一打沉了我們的船,就算不參戰,也得讓他們賠——用他們的染料廠股份抵,法蘭克福的苯胺染料在國際市場上很值錢,比馬克靠譜。”
紐約股票交易所裡,鋼鐵股和軍火股的價格像坐了火箭。經紀人舉著報價單喊:“美國鋼鐵漲了五個點!雷明頓武器公司又接了英國的訂單,一萬支步槍!”人群裡,一個聯合帝國南洋黨的商人正和美國同行討價還價:“我們的橡膠輪胎比你們的耐磨,給法國的炮兵用,價格再降兩成,以後你們的小麥運南洋,我們不抽成。”
美國商人撇撇嘴:“你們的南洋聯邦把椰子油價格抬得太高,我們的肥皂廠快用不起了——要麼降椰子油價,要麼免談。”兩人吵了半天,最後拍板:用南洋的橡膠換美國的鋼鐵,各讓一步,合同用美元和華夏元雙重結算,生怕哪國的貨幣突然貶值。
華盛頓的夜色漸深,白宮的燈還亮著。威爾遜總統看著地圖上大西洋的航線,那些用紅筆標出的美國商船像一條條貪婪的蛇,正往歐洲輸送著物資。他知道,隻要戰爭不停,這些船就能源源不斷地帶回美元——至於歐洲人死多少,那是他們自己的事。
“明天讓農業部統計一下玉米產量。”他對布萊恩說,“德國人說他們的馬快沒飼料了,玉米能當飼料,也能釀酒,一舉兩得。聯合帝國的郭全銘大臣在東北種了不少玉米,我們得搶在他們前麵把價格壓下來。”
窗外,美國國會大廈的圓頂在月光下泛著白光。這座象征著“自由”的建築,此刻卻像一個巨大的錢袋,裡麵裝滿了戰爭帶來的美元。而在遙遠的大西洋上,美國的商船正劈開波浪,載著鋼鐵、糧食和武器,駛向歐洲的戰火——它們的貨艙裡,裝的不是和平,是沉甸甸的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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