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狀況發展成這種詭異的三人對坐。
牧原似乎對一切都很新奇,連對石桌上的茶水都要拿起來仔細嗅嗅,再喝上兩口慢慢品嘗。
李相夷打算和他開誠布公地談談,“你來這裡做什麼?”
牧原坦誠道:“我要業火母痋。”
他指了指李相夷,無視了方多病驚異的目光,道:“我能感覺到,你身上有它的氣息。”
“我想要它。”
“……”
李相夷蹙眉道:“你要業火母痋乾什麼?”
畢竟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除了他與李蓮花,世上就沒有其他東西能直接毀滅母痋,因此放在他身邊最危險,但也最安全。
李相夷從沒打算把它交給彆人。
牧原絲毫猶豫都沒有,答道:“我要它研究痋術,想試試造出其他用途的蠱蟲。”
見他每次回答的都這麼乾脆,反而叫方多病與李相夷心中起疑,不免得對牧原有了幾分審視。可他似乎對這些事無知無覺,還喝光了茶壺裡的茶。
他甚至拿著茶壺,眼巴巴地轉頭看向方多病,問他自己可不可以再喝一點。
李相夷卻忽然伸手,扣住了牧原的脈門。這個舉動對於任何一名武林中人都極其致命,但牧原卻一動不動,甚至還算得上乖巧地配合他抬了抬胳膊。
牧原身體裡奔流的內力平淡,不像是有深厚武功的人。李相夷探查片刻,鬆開了手,道:“我憑什麼把母痋給你?”
“這個啊。好說好說。”
提及此處,牧原變得興奮起來,道:“屋子裡有個人中毒了吧?我能聞出來。我可以解他的毒,你們中原人管這個叫什麼?交易對吧。”
“我給他解毒,你把母痋給我。”
牧原對自己的說辭沾沾自喜,笑嘻嘻道:“很公平吧?我可講究公平了。”
方多病卻暗自握緊了拳頭,冷聲道:“碧茶之毒冠絕天下,你怎麼解?我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會解毒?”
麵對方多病的質問,牧原不為所動,隻是慢慢站起身來,看向房內,淡淡道:“我這人不會說謊,我說會解,就能解。”
“怎麼樣?要不要賭一把?”
他似笑非笑地低頭看向李相夷,那雙琥珀貓眼微微眯著,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在石桌上一下一下地點著。陡然沉默的庭院中,李相夷隻覺得自己的心跳靜若可聞。
他捫心自問,他敢賭嗎?
藥魔方冊上的解毒方法費時費力,那忘川花最後也是進了皇帝的口袋。即使這一次李相夷提前拿出了母痋,也不一定再去皇宮。
可解毒一事畢竟關乎到李蓮花,涉及業火母痋,李相夷不敢自作主張,不然等李蓮花醒了,知道這事,肯定得和自己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