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妖怪!這是妖怪!”
他扔了槍,連滾帶爬地往後跑,軍靴踩在同伴的手背上都沒察覺。
有人開了頭,就像堤壩決了口。另一個士兵剛打空了彈匣,看著戰車越來越近,突然扔掉步槍,抱著頭往後方的蘆葦叢鑽:
“跑啊!這東西打不死!”
“彆跑!都給我回來!”
王懷慶氣得直跺腳,拔出佩刀想砍人,可看著越來越近的戰車,他的手也開始發軟。那鐵家夥的影子已經把掩體罩住了,陰影裡能看到履帶轉動時帶起的塵土,還有鋼刀上反射的刺眼陽光。
突然,“轟隆”一聲巨響——戰車撞上了前排的木柵欄。那些碗口粗的木頭像火柴棍似的被撞斷,碎片飛起來,有個沒來得及躲的士兵被碎片劃破了臉,捂著傷口慘叫。
緊接著,戰車直接碾過掩體邊緣,兩個來不及逃跑的士兵被履帶卷了進去,隻聽幾聲悶響,再也沒了聲息。
“媽呀!”
更多的人開始往後跑,有的踩著同伴的屍體,有的被槍絆倒,陣型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王懷慶眼睜睜看著自己布置了三天的防線,就這麼被一個鐵家夥衝得七零八落。他想站起來指揮,可雙腿像灌了鉛似的沉。這時候,戰車突然停下了,側麵的機槍口慢慢轉過來,正好對著他藏身的土坡。
“完了。”
他腦子裡剛閃過這兩個字,槍聲就響了。子彈打穿了沙袋,帶著滾燙的沙粒鑽進他的肩膀,劇痛瞬間傳遍全身。
他踉蹌著倒在地上,看著戰車的履帶從他眼前碾過,揚起的塵土迷了他的眼——到死他都沒明白,這不用馬拉、刀槍不入的鐵家夥,到底是啥名堂。
戰車沒有戀戰,撞開第一道防線後,又轉向側麵的重機槍陣地。履帶碾過機槍架的聲音像骨頭被碾碎,剛才還在射擊的重機槍手早就跑得沒影了。緊接著,遠處又傳來轟鳴聲,十幾輛一模一樣的鐮刀戰車跟了上來,像一群鐵打的猛獸,把原本還算整齊的防線撕開了好幾個口子。
它們沒有往縱深衝,而是在陣地上橫向移動,履帶碾過臨時堆砌的土牆,鋼刀刮過沙袋,把能擋住子彈的掩體全拆了個乾淨。陽光照在漆黑的裝甲上,反射出冰冷的光,像在嘲笑這些拿著舊步槍的士兵。
就在這時,陣地後方突然傳來一聲大吼:“都彆跑!這東西怕炸!”
喊話的是三團團長張景惠。他留過洋,在德國學過軍事,剛才一直在後排觀察。看著士兵們潰散,他急得紅了眼,抓過一個親兵手裡的炸藥包,自己扯掉導火索:
“這鐵家夥再硬,也經不住炸藥炸!跟我上!”
十幾個親兵咬著牙跟上來,手裡都攥著炸藥包。他們貓著腰,想從側麵繞到戰車後麵——張景惠看得清楚,這鐵家夥前麵裝甲厚,後麵說不定有弱點。
可沒等他們跑出三步,戰車上的機槍突然響了。
“噠噠噠”的槍聲像暴雨似的掃過來,親兵們剛要臥倒,子彈已經穿透了他們的胸膛。有個親兵手裡的炸藥包掉在地上,導火索還在滋滋地燒,張景惠嚇得趕緊撲過去想踩滅,可沒等他靠近,炸藥包就炸了。
“轟隆——”
氣浪把張景惠掀飛出去,他摔在地上,耳朵裡嗡嗡響,嘴角流出了血。等他勉強抬起頭,看見剛才還跟在身後的親兵們都倒在地上,沒人再動彈。而那輛戰車,隻是晃了晃,裝甲上多了幾個黑印子,照樣在陣地上橫衝直撞。
“還有機槍……”他喃喃自語,心裡最後一點希望也滅了。留洋時學的戰術,在這鐵家夥麵前,竟像紙上談兵。
這時候,一輛鐮刀戰車注意到了他。側麵的機槍口慢慢轉過來,黑洞洞的槍口對著他藏身的土坑。張景惠下意識地想往沙袋後躲,可剛抬起頭,槍聲就響了。
子彈打穿了沙袋,帶著沙粒鑽進他的小腹。
劇痛讓他彎下了腰,他能感覺到血順著軍褲往下流,很快浸透了褲腳。他想喊,卻發不出聲音,隻能眼睜睜看著戰車越來越近。
履帶碾過他身邊的土地,震得他骨頭都在疼。最後,他看見那排鋼刀朝自己壓過來,意識在劇痛中漸漸模糊——到死他都沒明白,這跨越了時代的鐵甲洪流,為何會出現在這廊坊的戰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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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車從他身上碾過,繼續向前推進。遠處,更多的身影從戰車後方冒出來——那是穿著灰布軍裝的動員兵,他們端著步槍,踩著袁世凱軍隊潰散的腳印,像秋風掃落葉似的衝過第一道防線。
而在廊坊鎮裡,袁世凱正坐在縣衙門的花廳裡。紅木桌上擺著剛沏好的龍井,茶香混著胭脂水粉的氣味飄在空氣裡。他手裡把玩著個翡翠扳指,看著眼前的美人——那是廊坊縣長剛送來的,梳著時興的發髻,鬢邊插著支珍珠簪子,正怯生生地給他剝荔枝。
“大人,這荔枝是南邊剛運來的,您嘗嘗?”美人的聲音軟得像棉花。
袁世凱剛要開口,花廳的門突然被撞開了。副官連滾帶爬地衝進來,官帽都跑丟了,發髻散亂著,嘴裡喊著:“大人!不好了!前線……前線敗了!”
袁世凱手裡的翡翠扳指“啪”地掉在地上,滾到美人腳邊。他猛地站起來,官服的下擺掃倒了茶杯,滾燙的茶水潑在紅地毯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印子——他征戰多年,從沒聽過自己的軍隊敗得這麼快,快到連像樣的抵抗都沒來得及組織。
“敗了?怎麼可能?”他盯著副官,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王懷慶呢?張景惠呢?他們手裡的槍是燒火棍不成?”
副官跪在地上,渾身發抖,話都說不囫圇:“是……敵人的鐵家夥……刀槍不入的鐵家夥……衝過來了……”
袁世凱愣住了。他見過洋人的堅船利炮,也知道鐵甲艦厲害,可從沒聽說過陸地上有刀槍不入的鐵家夥。他走到窗邊,推開雕花木窗,望向北方的天空——那裡沒有硝煙,隻有秋高氣爽的藍,可他仿佛能聽到遠處傳來的轟鳴,那聲音越來越近,像一頭正從曆史深處跑來的猛獸,要把這亂世裡的權力遊戲,徹底碾碎在鐵甲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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