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任直一,那倒也說得通,付長功死於他劍下,毫不奇怪。”
“可惜……”他語鋒微轉,神色譏諷,“這麼容易得到的答案,往往最假。”
“天機榜上的人,可不是街頭賣藝的。”
“他若真要隱藏行跡,怎會讓你們輕易查到?”
信服遲疑了一下:“那……王爺的意思是?”
“真假,我自然有辦法驗證。”
他緩緩起身,走到窗前,背對著信服,語氣卻帶著難以言說的自信與玩味。
“今晚,王府要來一位貴客。”
“我倒想請他——來幫我,識破真偽。”
信服一愣:“貴客?”
“是。”
晉王轉過身,嘴角含笑,眼神卻森寒。
“他會幫本王……掀開這張偽裝的麵具。”
“你隻需安排好密室,其他不必多問。”
“是。”
信服雖滿腹疑惑,卻不敢再多言,領命而去。
……
日頭偏西,王府之中,燈火漸起。
臨近戌時,夜色悄然籠罩洛陵天幕,雲層厚重,仿佛連星辰也被掩藏其中。
密室深處,晉王獨坐於主位之上,案前炭火微熏,茶香淡然升騰。
他一襲玄衣,神色平靜,指節輕敲桌麵,緩緩道:
“今夜,會很有趣。”
話音未落,外頭門響三聲,接著傳來守衛的低聲通報:
“貴客已到。”
“放他進來。”
木門被緩緩推開,一陣夜風自門縫鑽入,帶著細微的寒意。
一道人影踏步而入,身披黑色鬥篷,帽兜極深,麵容不顯,僅能見一縷冷白月光從門縫落在其肩頭,微微搖曳。
蕭晉麵不改色,隻是一手執杯,緩緩道:
“你終於來了。”
那人沒有出聲,隻是點了點頭。
隨後,一把摘下頭上的鬥篷。
隻見其人身形筆挺,眉目深沉,一身官袍之下,卻壓不住一股淩厲英氣。
——正是蒙尚元!
晉王唇角揚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蒙大統領,初次見麵。”
蒙尚元神色平靜,坐於一旁,目光如炬:“王爺請見,又怎敢不來?”
“你我之間,不必客套。”
“我今日請你來,隻有一件事。”
“幫我,確認一個人。”
“一個人?”
“一個名字。”
晉王目光一斂,緩緩念道:
“任直一。”
一瞬間,密室溫度仿佛驟降幾分。
炭火劈啪炸響,空氣中的茶香被扯散,化作無形波瀾。
蒙尚元沒有立刻回答,隻是目光微微一凝。
半晌,他低聲道:
“這名字,重得很。”
“天機榜第七的名字,不該輕提。”
“你懷疑——那人,是任直一?”
“不是懷疑。”
晉王輕輕一笑,仿佛胸有成竹。
“是有人,想讓我相信是他。”
“可我偏偏不信。”
“你既與車隊接觸甚久,又是其中核心,我問你——那黑衣人,你是否知曉?”
蒙尚元抬眸,神情不變。
“若我說,不知呢?”
“那便是答案。”
晉王冷笑一聲,低聲道:
“你若知,今日他已死;你若不知,那人……便並非你等布置。”
“如此,便可排除一環。”
“天機榜第七若真被派去護人,你等豈能不識?”
他負手而立,目光一沉,語氣冷徹:
“既然不是你們,那便是……另有人。”
“另有勢力。”
“另有籌碼。”
密室中一陣沉寂,隻有炭火聲與風掠簾角的低鳴。
蒙尚元未語。
他心知,晉王今夜之約,表麵是試探,實則是借自己之口——驗證那黑衣人的“假身份”。
他更明白,晉王真正畏懼的,不是任直一。
是那個至今無名、斬殺付長功、神出鬼沒的神秘劍客。
那不是對手。
那是陰影。
足以讓一個王爺心神不寧的陰影。
蕭晉緩緩落座,再次斟茶。
“今夜請你來,隻是確認一件事。”
“這人,若非你等所引,便是我需另查。”
“至於你……”
他頓了頓,語氣微寒:“忠於誰,我心裡清楚。”
“當然,若你想兩邊為人,也不是不行,你有選擇的權利。”
話落,蒙尚元微一欠身。
不再言語。
他不承認,也不否認。
晉王見狀,微微一笑。
“放心,今夜隻是開場。”
“真正的棋局,從明日起,才會落子。”
燈影搖曳,夜色深沉。
密室之外,風起雲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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