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佩戴少將軍銜,擔任巴黎公社鎮壓軍總司令的莫裡斯·甘末林,也有著同樣的心情。
不過,如果說魯普雷希特的情緒更像是對命運無常的感慨,那甘末林的情緒,則是一種徹頭徹尾的羞辱。
魯普雷希特王儲曾在埃納河與馬恩河戰役中指揮德軍主力,將法國士兵屠戮殆儘。
當然,法軍在逃往海外的貝當指揮下,也曾將魯普雷希特的士兵送上血肉磨坊無數次。但最終,勝利的是魯普雷希特和德軍,失敗的是甘末林和法軍。
勝敗既分,二人之間的心理差距自然也天壤之彆。
‘真想把總司令的職務交給魏剛。’
說實話,那才是更合理的安排。
儘管魏剛隻是戰末的邊緣人物,卻曾參與過法國軍事委員會。
但問題在於,魏剛是法國政府與貝當極力戒備的福煦的人。
而甘末林,作為曾成功遏製軍部暴走的卡斯泰爾諾的幕僚,是對共和國與民主製度極端忠誠之人。
普恩加萊與杜梅格之間會選誰做鎮壓司令,答案顯而易見。
“甘末林司令,前方就是克雷伊了。”
“嗯。”
在這壓抑的氣氛中,甘末林聽著副官的報告,點頭回應。他們已經抵達了距巴黎三十公裡左右的克雷伊crei)。
很快,為鎮壓巴黎公社而設的臨時指揮部建立,甘末林與法國軍官們,以及包括魯普雷希特王儲在內的聯軍監督官們齊聚作戰桌前。
“目前巴黎的情況如何?”
“偵察兵報告稱,通往巴黎的道路上布滿了路障。”
“我們的皇家空軍由於法國空軍尚未解除武裝,由英軍代為出動)偵察結果也相同。”
英軍代表、英國遠征軍的軍事總指揮、黑格的作戰幕僚約翰·戴維森johndavidson)少將的話讓甘末林皺起了眉頭。
看來那些躲進巴黎的紅黨,根本沒打算投降,反而一心準備血戰到底。
不僅受聯軍監督,現在還可能親手沾染那些他們誓言要保護的巴黎市民的鮮血,這對法國軍官來說,無異於莫大的恥辱。
回想起1871年第一次鎮壓巴黎公社時的“血腥一周”,這一次也絕不可能善了。
“依我看,不如先包圍巴黎,等他們自行瓦解再動手如何?”
因此,為儘可能減少法國平民傷亡,法軍幕僚們提出了包圍作戰方案。
“但包圍戰會大大拖延鎮壓時間吧?”
然而,受到各國首腦催促,要求儘快平定公社叛亂的聯軍軍官們,對此顯然並不買賬。
“而且,巴黎公社存在時間越長,全球紅色主義者的氣焰就越囂張。所以我認為應該立即動手。”
“我不明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德魯姆準將。現在就發動攻勢,不僅會鎮壓公社,還會造成大量無辜巴黎市民的傷亡。協約國難道希望看到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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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認為,越早鎮壓這些紅色暴徒越好。至於過程中的犧牲嘛......那是不可避免的,不是嗎?”
“你說什麼?!”)此言一出,法國軍官們憤怒地拍案而起。
德魯姆的態度,簡直就等於說,巴黎市民死多少都無所謂,他們不關心。
“他這話也沒錯吧?”
“即便選擇包圍戰,也無法完全避免平民傷亡。倒不如速戰速決,把這群公社分子一舉殲滅。”
這種態度,不止德魯姆一人,其他聯軍軍官也無不認同。
對法國軍來說,巴黎市民是自己的國民;但對聯軍軍官而言,他們不過是曾與自己為敵的“前敵軍”,毫無感情可言。
在他們看來,這隻是“彆人的事”。
“你們這群......!”
法國軍官氣得幾欲暴走,卻又隻能強壓怒火。
這就是他們的現實,連憤怒都無法表達的戰敗者的處境。
“好了,諸位就此打住吧。”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際,出麵調停的,卻是魯普雷希特王儲。
他雖然一副不願卷入麻煩的模樣,但外交部長的叮囑猶在耳邊。
彆無意義地刺激法軍。
“隻要能徹底鎮壓公社,包圍也好,突入也罷,有什麼關係?彆拿這種無聊爭論來煩我。”
“是、是的......十分抱歉。”
魯普雷希特一句話,德魯姆與聯軍軍官們頓時收聲,像狗一樣悻悻退後。
誰讓他說話的人,是德軍最負盛名的將領之一,又是皇族出身?
在場無人敢無視他的發言。
“甘末林司令。既然你是鎮壓軍的最高指揮,那作戰方式你來決定。反正我隻負責監督法國軍有沒有胡來,可不是來指手畫腳的。”
麵對魯普雷希特的托付,甘末林陷入了沉思。
包圍與突入。
無論選擇哪一個,傷亡都無法避免。
“準備就緒後,立刻發起攻勢吧。”
“司令?!”
最終,甘末林還是選擇了強攻。
雖然包圍可能降低傷亡,但也可能逼急了公社分子,導致局勢更加失控。
第一次公社時,激進派就曾縱火焚毀如皇宮、杜伊勒裡宮等諸多曆史遺跡,令人心驚。
‘況且,如果鎮壓時間拖太久,也會影響到接下來的和談。’
對法國來說,這是朝不利的方向影響。
甘末林必須為“下一步”考慮,必須選擇最小化法國損失的方式。
而從個人立場出發,他也相信必須儘快將公社斬草除根,否則他們將成為侵蝕法國根基的毒瘤。
“此事不再接受異議。立刻準備進攻。”
“......是,司令!”
隨著甘末林的命令,法國軍官們雖然語氣低沉,卻仍敬禮回應。
三日後,1915年3月15日。
第二次巴黎公社鎮壓作戰,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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