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在青瓦簷角蜿蜒流淌,樓望舒垂下眼睫,給自己倒了熱茶,他手執青瓷蓋碗輕嗅,碧螺春的翠色在茶湯裡舒展,氤氳的水汽漫過他的眉眼,襯得臉龐愈發明淨清透。
沈玉瑄的熱酒一壺一壺的下肚,眼底肆意張揚的醉意讓他興致更甚。
沈玉瑄將酒杯重重放下,與梨木桌發出沉悶的響聲。
“這次來,我是同你告彆的。”沈玉瑄看向樓望舒,“我不確定什麼時候能回來,沃州那邊發生的事有幾分棘手。”
樓望舒淡淡的放下了茶杯,他素白的指尖緩緩屈伸,骨節分明的指節在空中虛點,似在勾勒無形的卦象。他的羽睫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唇角微微抿起,眉間凝著時若隱若現的憂色。
不過瞬息,他指尖一頓,輕蹙的眉峰陡然舒展,抬眸時眼底已經泛起了然的微光,似看透了命運交織的絲線。
不知是不是錯覺,季筱竹感覺樓望舒的餘光朝她瞥了一眼。
沈玉瑄將樓望舒的神色變化儘收眼底,他挑了挑眉梢,“如何?”
“置之死地而後生。”樓望舒的臉色蒼白了一瞬,他趕緊喝了口茶。
沈玉瑄卻沒絲毫憂慮,反倒是高高興興的又和他碰了一杯,“隻要沒死就成。”
樓望舒幽幽地盯了他一眼,隨後輕歎一聲,“你這當真是應了那句‘醉裡乾坤大’。”
樓望舒袖中滑落幾枚銅錢,他隨意看了眼卦象,提醒道:“姤卦現,陰長陽消。風無形,禍難防,彆著了道。””
聞言,沈玉瑄當真是認真的思考了一番,樓望舒以為他聽進去了,沒成想他最後竟來了一句:“對了,你當初不是算過我正緣嗎?給我仔細說說。”
樓望舒聽得差點一口氣沒提上去,他頗有些好笑的問道:“你現在關心這個了?”
季筱竹在一旁心也差點提到了嗓子眼,當初的那副畫像就是樓望舒提筆,贈予沈玉瑄的最後禮物。
沈玉瑄故作深思的摩挲了下下巴,道:“嗯……畢竟像我這樣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男子天下少有,被我捕獲芳心的姑娘更是排到了天涯海角,所以我很好奇,我會愛上怎麼樣的女子?”
季筱竹聽著他自戀又臭屁的語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不等樓望舒回答,沈玉瑄又自言自語道:“我喜歡的女子不說得一等一的絕色,我不在意樣貌,隻要五官端正清秀就行。脾氣嘛一定要溫柔,要是性格火爆的我不得跟她掐起來……太古板的我不要無趣得很,不說比我浪漫,至少能懂我,然後最好和我一樣酒量大,又能作詩又能飲酒的……”
“欸對了……”沈玉瑄看向樓望舒,“你說,要是詩仙尚且還在世,他肯定樂意結交我這般文武雙全的英雄好漢是吧?”
樓望舒忍不住扶額,“你真的是夠了……”
沈玉瑄思維跳脫得可怕,上一秒還在說這個,下一秒無縫對接那個。
一旁的季筱竹當真思考起了沈玉瑄的擇偶標準,自己完全相反,脾氣不僅不溫柔,還愛冷臉和陰陽怪氣,動不動就出手打人,她還不懂浪漫,思維一根筋,沈玉瑄偶爾對她拋媚眼會被她當成眼抽筋。更彆提喝酒了,有了醉鬼老爹的前科,她有段時間幾乎對喝酒的同等生理性厭惡……
所以,沈玉瑄到底愛上了她的哪一點?
沈玉瑄瞧樓望舒不搭理他,他便屈指敲了敲桌,“嘿,還沒回答我呢。”
樓望舒眼皮都沒抬一下,慢悠悠地呷了口茶,“噢?”
沈玉瑄挑著眉問道:“我的未來媳婦兒長什麼模樣?既然是命中注定的相遇,那會不會有什麼異象出現或者一眼萬年的感覺?”
樓望舒感覺太陽穴有些突突的,“現實不是話本子。”
“不過嘛,當你遇到了那個正確的人,或許就是應了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沈玉瑄若有所思,問道:“那我什麼時候能遇到,你幫我瞧瞧?”
樓望舒的視線看像窗外,剛好幾片落花紛紛揚揚散落,他心中了然,但是看卦象的時候又陷入了沉思,他不禁感慨道:“怪哉。”
“噢?怎麼說?”
樓望舒眉間浮現若有所思的淺笑,再讓沈玉瑄伸出手仔細看了一番,隨後道:“原來如此。”
沈玉瑄聽得雲裡霧裡的,“你倒是說啊,彆吊我胃口。”
樓望舒眼底閃過狡黠的光芒,此刻生出了一絲要逗弄沈玉瑄的想法,沈玉瑄越是急,他偏偏就不說。
沈玉瑄耐著性子,但終究是好奇心占了上風,他揉了揉脖頸,隻好道:“說吧要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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