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暄倒是有幾分好奇，想著既然是拿來賣都，總是吃得的。
“這是什麼做的?”
老板見沈玉暄如此俊俏，頓時來了精神，“這位小哥，實不相瞞，這個就是用豬腦花打成泥，加入酸羊乳和一些秘方做成的，上麵的蛆蟲呢，是白色米蟲乾。暗紅色的血醬味道又鮮又甜，這一口下去，保準讓你記一輩子!”
沈玉暄微微蹙眉，照他這麼一說，心裡覺得有幾分獵奇，但這賣相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老板屁顛顛地舀了一小碗遞給沈玉暄，要是這個帥小夥肯吃，還給出了好的評價的話，必定眾人也會爭相購買。
在老板的熱切目光中，沈玉暄拿著銀勺送入口中。
沈玉暄的第一反應是味道很怪，最先嘗到的是酸羊奶發酵的酸勁，還混著點腐血醬的鮮甜味，嚼到米蟲乾時會有脆生生的顆粒感，有點像嚼脆花生但沒那麼香。
腦花凍本身軟乎乎的，放嘴裡一抿就化，跟嫩豆腐似的，但又帶著腦花那種綿密的口感，還裹著點乳香味。
沈玉暄第一次吃腦花，心裡覺得怪怪的，但是嘴上沒停歇。
整體味道就是酸、腥、香混在一起，軟的、脆的口感也摻著，第一口可能有點衝，但越嚼越能嘗出那股說不上來的怪味，算是個新奇的體驗。
老板旋即問道：“小哥，味道如何？”
沈玉暄給出一個中肯的答案，“還行。”
老板燦爛一笑，立馬招手眾人吆喝道：“誒各位看見了，我可沒胡說吧？這位小哥都說好了，他總不會騙人吧？!”
眾人的目光在沈玉暄身上流連，不知是哪位姑娘脆生生的聲音，她率先道：“我要一份!”
隨後緊跟在這聲音後的越來越多，一時間，這個詭異的東西竟成了搶手貨。
季筱竹不由挑眉，看向沈玉暄，這就是這張臉的信服力嗎？放在現在很適合直播帶貨啊……
不過季筱竹對這個豬腦凍是避之不及的，他最討厭吃肝臟一類東西，看著那腦花，軟嫩嫩的，有種說不出來的惡心。
沈玉暄心裡在盤算怎麼把【酒錢】贖出來，心思有些飄忽，一個少女橫衝直撞的朝他撲來個滿懷。
沈玉暄和人對上，是個清秀的少女。
少女的臉肉眼可見的的漲紅了起來，結結巴巴道：“對不起……”
不過下一秒她麵色緊張，乞求道：“少俠，求你救救我！有人在追殺我!”
季筱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衣著乾淨，偷穿的丫鬟衣服，光是這長相就知道定然是什麼富貴小姐，不就是話本子裡想要偷跑出府的千金小姐和俊美少俠的相遇故事嗎？
但是，這個時期的沈玉暄可不解風情了。
沈玉暄還沒傻到覺得她說的是真話的程度。
沈玉暄不動聲色地與她拉開距離，語氣平淡無波，“這位小姐，我並非什麼少俠，更不懂武功。”
話音落，他毫無留戀地拂袖欲走，連多餘的目光都未曾施舍。
少女急得輕咬唇瓣，頰邊染了層薄紅，又帶著幾分羞惱，跺腳道：“你若肯救我，事後定以黃金珠寶相贈！”
“黃金珠寶？”沈玉暄腳步驟然一頓。
現在正為銀錢發愁，這倒是來了個機會。
身後的喧嘩聲已近在咫尺，那群仆人衣著打扮的人瞧見少女，像條瘋狗般猛衝過來。
沈玉暄不再猶豫，伸手拎住少女的後領，足尖輕輕一點，身影瞬間掠出人群，消失在街巷儘頭。
風停時，少女才勉強穩住心神，茫然地望著眼前的郊外草木。不過眨眼功夫，竟已遠離了方才的混亂。
沈玉暄鬆開手，唇邊勾起一抹淺淡的笑，語氣直接，“人已送你到安全處，半個時辰內，他們找不到這裡。你說的報酬，現在可以給了。”
少女愣了愣，神色頓時扭捏起來，方才的急切褪去，隻剩無措，“我……我的錢財都放在家中了。若少俠肯再送我一程，陪我渡過這難關……”
“不必了。”不等她說完，沈玉暄轉身就走。
少女慌忙去拉，連他的衣角都未曾碰到，“我沒有騙你！錢真的都在家裡！”她急忙辯解。
沈玉暄腳步未停，聲音裡沒了半分溫度，皮笑肉不笑道：“算我倒黴，告辭。”
這種橋段，他見得太多了。少女話裡的試探與拖延，他比誰都清楚。他既不想陷入無謂的糾纏，更懶得花功夫陪人“演戲”。
旁人說他不解風情也好，罵他冷酷無情也罷，他從不是什麼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更不屑裝出那副假模假樣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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