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們雖然沉默，卻並沒有驚惶失措，反而透著一股壓抑的亢奮。
更讓姆貝基心驚的是，礦場內多了許多他從未見過的武裝人員。
這些人皮膚黝黑，穿著五花八門、沾滿泥垢的迷彩服或破舊夾克，身上掛滿了彈鏈，手裡拿著的ak47保養得並不精細，卻散發著一種久經戰陣的彪悍氣息。
他們或倚在翻倒的礦車旁，或蹲在掩體後，眼神像草原上覓食的鬣狗，冰冷、警惕，帶著毫不掩飾的敵意，肆無忌憚地打量著闖入的警車和警察。
粗略一數，人數竟然比他帶來的警察多出一倍有餘！
姆貝基的心猛地一沉。
這華清從哪弄來這麼一夥煞神？
看這架勢，分明是某個活躍在邊境地帶的武裝團夥。
他推開車門下車的動作都僵硬了幾分，原本挺直的腰杆不自覺地矮了下去，氣勢全無。
“咳！”姆貝基強作鎮定，清了清嗓子，對著明顯是核心區域——那間相對完好的辦公室方向喊道：
“張先生，麻煩出來一下，我們是市警察局的。”
“昨天傍晚這裡發生重大命案，造成十多人死亡，我們奉命前來調查。”
辦公室的門開了，華清走了出來。
他換了一身乾淨的工裝，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有眼神依舊銳利如刀鋒，掃過姆貝基和他身後的警察，最後落在那群新出現的武裝分子身上時，似乎微微頷首示意了一下。
那群人立刻稍稍調整了姿勢，手指若有若無地搭在扳機護圈上。
華清走到姆貝基麵前幾步遠的地方站定，聲音平淡無波：
“姆貝基局長，好久不見。”
姆貝基被對方的氣場和周圍那些虎視眈眈的目光壓得有點喘不過氣，硬著頭皮道：
“張先生，昨天這裡死了十幾個人。”
“我們需要你配合調查，說明情況，是誰乾的？”
華清嘴角勾起一抹極淡、卻冰冷刺骨的弧度，目光直視姆貝基，清晰地吐出幾個字：
“我殺的。”
“……”姆貝基和他身後的警察們全都愣住了。
他們想過對方會狡辯、會推諉、會找借口，甚至做好了對方仗著有武裝分子抵抗的準備，卻萬萬沒想到對方如此乾脆利落地承認了。
並且，還承認得如此輕描淡寫。
姆貝基一時語塞，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聲音不自覺地拔高，帶著一絲色厲內荏：
“你…你殺的？那…那你必須跟我們回警察局接受調查，這是程序！”
華清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動作隨意得像趕走一隻蒼蠅：
“沒時間。”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遠處那些被草草掩埋的土匪屍體位置，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和理所當然：
“再說，他們不過是一群持槍搶劫的土匪而已。”
“死就死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這裡每天都在死人，也沒見你們這麼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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