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工的官吏也不再是凶神惡煞,反而時常詢問大家有什麼難處。
郢都,萬貨集。
人聲鼎沸,摩肩接踵。
空氣中混雜著新漆木器的清香、剛出爐麵點的麥香、牲畜皮毛的氣味以及各種南北貨的獨特味道。
這裡沒有高門大店的森嚴壁壘,更多的是用竹竿、油布支起的簡易攤位,或是推著獨輪車、挑著擔子沿街叫賣的貨郎。
漁女阿月守著自己的魚攤,麵前木盆裡是今早剛從洛水打上來的鮮魚,活蹦亂跳。
她不再需要像以前那樣,把最好的魚賤賣給壟斷魚市的“魚霸”,忍受層層盤剝。
在這裡,她可以自己定價,直接賣給城裡的主顧。
旁邊賣陶罐的老李頭,正唾沫橫飛地向一個行商展示他兒子在“匠作院”學來的新式輪製法做出的薄胎陶碗。
輕巧又結實,價格公道,引得不少人圍觀。
集市一角,圍著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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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匠作院”派來的匠師正在演示一種新式腳踏紡車,比舊式手搖的效率高了三倍不止。
旁邊還有改良的省力鐮刀、深耕的鐵犁頭。
匠師大聲宣講著朝廷的賞格:
“凡能仿製、改進、推廣者,皆可報官府領賞!”
引得不少農人、工匠眼中放光。
三年後,莘國王宮,禦書房。
燭火通明。
華清並未批閱奏章,而是仔細地看著戶部尚書呈上的最新一卷《民戶錢糧實錄》。
“陛下,”戶部尚書的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激動,胡子都在微微顫抖:
去年全國賦稅總額,按新法折算,已超景平年間先王時期)最高水平三成。”
“然……然百姓負擔實際減輕近半。”
“倉廩充盈,各郡縣糧倉皆滿,民間積粟甚豐。”
“萬貨集之製已推廣至三十六郡大邑,商稅雖免三年,然交易額激增。”
“僅郢都一市,商稅恢複征收後首月,即抵往年郢都全年商稅之七成。”
“富民渠、廣濟渠二渠貫通,受益良田千萬畝,河東、河西再無旱魃之憂。”
“匠作院呈報,新式水車、紡機、提花機已推廣萬餘具……”
華清靜靜地聽著,指尖劃過卷冊上那些實實在在增長的數字,臉上並無太多喜色,隻有一種沉靜的篤定。
他放下卷冊,走到窗邊。
夜已深,但郢都的萬家燈火,似乎比三年前更加明亮、更加綿密。
隱隱約約,還能聽到遠處萬貨集方向傳來的、屬於市井夜晚的、充滿活力的喧鬨聲。
“還不夠。”華清的聲音很輕,像是在對自己說:
“讓少府和內帑,再撥一筆款子。”
“著工部勘察南方濕熱之地,試種占城國傳來的那種耐水、高產的稻種。”
“告訴司農寺,若能成,重賞。另外……”他頓了頓:
“在萬貨集旁,辟出一塊地方,設官牙行,專司為遠道而來的行商和本地大宗貨主牽線搭橋,收取微傭,規範交易。”
“告訴司市,牙行若敢欺生、壓價、勒索,有一個殺一個。”
“是!陛下聖慮深遠,臣等不及!”戶部尚書心悅誠服地深深一揖。
他明白,陛下要的,不僅是眼前的倉廩實,更是讓這富足的活水源源不斷地流淌下去,惠及更深、更遠的地方。
華清的目光越過璀璨的燈火,似乎看到了更遠的地方:
田野裡沉甸甸的稻穗,織機上如飛般穿梭的紗線,集市上公平交易的百姓臉上滿足的笑容,還有那些在匠作院中埋頭鑽研、試圖改變些什麼的工匠們……
這些景象,遠比開疆拓土的戰報,更能填滿他心中那名為強大的版圖。
白骨或可壘起一時的王座,但唯有讓萬民富足安康的基石,才能托起一個長久的王朝。
至於能傳多少代,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隻能儘人事,聽天命,畢竟沒有不朽的王朝。
他轉身,玄色的衣袍融入書房溫暖的燭光裡,開始勾勒下一幅富民強國的藍圖。
本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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