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濺出幾滴,在光滑的桌麵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
“尚食…尚食,有了這個官身,他方立興日後見了我,就不是平起平坐,而是居高臨下。”
“我陸行舟這半輩子,難道就永遠要活在他方立興的陰影裡?”
他煩躁地在雅間裡踱步,名貴的雲紋地毯吸去了腳步聲,卻吸不走他心頭的煩躁。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方立興的實力。
那是數十年如一日,在灶火油煙中千錘百煉出來的真功夫,是臨江城、乃至整個江南廚行公認的泰山北鬥。
在純粹的技藝比拚上,陸行舟沒有必勝的把握。
一想到方立興可能戴著那頂象征著無上榮耀的尚食官帽,站在金鑾殿旁,甚至可能影響皇帝的口味喜好,進而影響到無數像他陸行舟這樣依附於權貴富賈的酒樓命運,一股冰冷的寒意就從他的腳底直竄上頭頂。
“不行…絕對不行!”
陸行舟猛地停住腳步,眼中閃過一絲近乎瘋狂的狠戾光芒:
“他不能去京城,絕不能讓他有機會踏上那個擂台!”
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快步走到牆邊,拉開一個隱蔽的紫檀木小抽屜,從裡麵取出一枚非金非玉、造型奇特的黑色令牌。
令牌觸手冰涼,正麵刻著一個猙獰的獸首,背麵隻有一個陰刻的“煞”字,字跡扭曲,透著一股森然鬼氣。
他走到窗前,對著外麵空曠的後巷,用一種特殊的節奏,屈指在令牌上急促地敲擊了三下。
聲音不大,卻異常清脆,帶著一種穿透力,在寂靜的巷子裡幽幽回蕩。
片刻之後,雅間的門無聲無息地開了。
沒有腳步聲,仿佛兩道影子滑了進來。
來人是一男一女,穿著臨江城普通商販常見的粗布衣裳,男的挑著空扁擔,女的挎著個蓋著藍布的竹籃。
男的約莫四十上下,麵容平庸,是那種丟進人堆裡就再也找不出來的長相。
唯有一雙眼睛,偶爾開合間,精光一閃即逝,銳利得像能剜人肉。
女的則年輕些,三十出頭,荊釵布裙,眉眼間甚至帶著幾分市井婦人的溫順。
隻是那溫順如同畫皮,底下透著一股子令人心悸的漠然。
兩人身上沒有任何引人注目的特征,甚至連氣息都收斂得近乎虛無,與這奢華雅致的房間格格不入。
他們站在那裡,如同兩截沒有生氣的木頭。
“陸老板,令牌為證。”男子開口,聲音嘶啞平板,毫無起伏:“何事?”
陸行舟看著這對傳說中令人聞風喪膽的“雌雄雙煞”,心臟也不由自主地猛跳了幾下,強行壓下心頭的寒意。
他深吸一口氣,眼中隻剩下孤注一擲的決絕,指向窗外香滿樓的方向,一字一頓,清晰地吐出那個名字:
“香滿樓,方立興。”
“讓他消失,徹底消失。”
“價錢,你們隨意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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