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宏學聽了趙元明的話,心思又開始活絡起來。
是啊,強龍不壓地頭蛇,在這青州城,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一個無依無靠的八品軍醫,捏死了也就捏死了。
想到這裡,莫宏學把心一橫,驚堂木再次重重拍下:
“大膽狂徒!竟敢偽造朝廷命官文書,罪加一等!”
“來人啊,給我重打五十大板,看他招是不招!”
衙役們應聲而上,就要動刑。
堂外圍觀的百姓一片嘩然,都為華清揪緊了心。
人群中的巧巧更是哭了出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華清非但不懼,反而發出一聲冷笑:
“莫縣令,你好大的官威啊!”
“看來趙家給你的好處,讓你連腦袋都不想要了!”
他話音未落,又從懷中取出一物,高高舉起:
“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何物?”
那是一麵黑底金字的令牌,正中刻著一個醒目的“張”字,周圍環繞著虎紋,正是張承宗將軍的隨身令牌!
“張承宗將軍的令牌在此!”華清聲如洪鐘:“見令牌如見將軍本人!”
“將軍待我如子侄,臨行前將此令牌相贈,囑我若遇刁難,可憑此令牌求援。”
“莫宏學,你今日若敢動我一根汗毛,便是對張將軍不敬。”
“除非你這頂烏紗帽,乃至項上人頭,都不想要了!”
莫宏學看清那令牌,腿肚子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張承宗那可是戰功赫赫的邊關大將,深受朝廷倚重,豈是他一個縣令能得罪的?
若華清所言非虛,張將軍一紙奏折,就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趙元明眸光顫動,咬牙說道:
“嗬,誰知道你這令牌是真是假?”
這時,一直在人群中關注事態發展的王虎,大步邁入公堂,對著莫宏學抱拳道:
“縣尊大人,小的王虎,當初就是小的押送白司醫流放的。”
“小的可以作證,白司醫所言句句屬實!”
“流放路上發生變故,我們偶然到了軍營,張將軍便突發急症,危在旦夕,正是白司醫妙手回春,救了將軍性命。”
“縣尊大人,您想,要不是白司醫立了大功,朝廷會赦免他的罪嗎?”
“張將軍感念白司醫救命之恩,對其極為器重,贈送令牌,絕非虛言!”
王虎的證詞,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莫宏學徹底慌了神,臉色慘白,汗如雨下。
他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年輕人,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可以任他拿捏的可憐郎中了。
他有軍功,有官職,更有邊關大將做靠山!
“誤……誤會!全是誤會!”莫宏學瞬間換了一副嘴臉,連滾帶爬地從堂上下來,點頭哈腰地賠罪:
“下官有眼無珠,冒犯了白司醫,實在該死!”
“還請白大人大量,千萬不要與下官一般見識,更千萬不要告知張將軍啊!”
這一幕反轉,讓堂上堂下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剛才還威風凜凜的縣太爺,此刻竟像個搖尾乞憐的哈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