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醫生,一郎有什麼問題嗎?”等宋春萍給一郎檢查完身體,高橋良子迫不及待地問道。
“沒有查出什麼問題,”宋春萍說,“孩子很健康。”
“為什麼一郎還不會開口說話呢?”孟詩鶴問。
“一郎還不到兩歲,有很多孩子可能有特發性語言發育遲緩的問題,他們的智力、聽力、行為等方麵都正常,隻是說話較晚。”
“需要吃藥嗎?”高橋良子問。
“一郎這種情況,不需要特殊乾預,隻需要進行適當的訓練和引導就行。你告訴高橋君,讓他多跟一郎交流,多說話。”宋春萍說。
“謝謝。”高橋良子站了起來。“佐藤太太,你再看看,我在外麵等你。”
“好的。”孟詩鶴說。
“重慶有什麼指令?”等高橋良子一走出門,孟詩鶴問。
“要求我們報告假幣起運時間。”宋春萍說。
“奇怪。”孟詩鶴說。
“奇怪什麼?”宋春萍問。
“僅僅是要我們報告起運時間?”孟詩鶴問。
“是的。”宋春萍說。
“讓周滬森去一趟川崎?”孟詩鶴問。
“隻有他了。”宋春萍說。
天上飄起了毛毛細雨。
露天刑場上,西田等上百個殘疾軍人,被憲兵攔在警戒線之後。殘疾軍人的四周,站滿了站崗憲兵。
“這些憲兵,個個人模狗樣,盛氣淩人。”
一個傷殘兵說道。
“不要胡說!你在支那也是這樣!”西田說。
“可這裡是日本!”
“我覺得這樣挺好,要不然,上川非熊的朋友說不定就會把上川非熊救走!”
“今天來的記者真多!”一個傷兵說。
西田朝記者群望了望。
一輛汽車開來,在西田身後停下。
西田回過身,見疤臉等人從車裡走下來。
“怎麼回事?”西田問。
“兩個死刑犯馬上就會被押來。”疤臉道。
“你們都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斷腿傷殘軍人說,“一男一女,真是恬不知恥,庭上還對我們笑呢,囂張至極。”
突見一輛小車和一輛刑車開來,從西田身後駛過,停在刑場上。
西田和疤臉立即擠上前去。
幾個憲兵走過來:“往後退!往後退!”
中村雄二和幾個憲兵從小汽車裡走下,打開囚車後門。
“兩位,請下來吧。”中村雄二說。
男犯對女犯道:“枼子,演完戲以後,我請你喝酒!”
“我說的話,你們倆都忘了嗎?”中村雄二說。
“沒忘,沒忘。”男犯說。
中村雄二高聲道:“上川非熊,下來!”
“是!”男犯拖著腳鐐,從車裡跳下,差點摔倒在地。
不等中村雄二叫名字,女犯跟著跳下,一個憲兵伸槍攔住道。“還沒有叫你的名字,你急什麼?”
“快叫呀!”女犯說。
中村雄二瞥了圍觀的傷殘軍人一眼,大聲叫道:“把死囚犯美山春子,押下來!”
美山春子連忙跳了出來。
“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西田罵道。
“看見了吧?西田君,這兩個人不是一般的囂張啊!不該槍斃,該淩遲!”
一男一女站在囚車邊,望望灰蒙的天空,讓雨水衝洗到臉上。
“你們傘都沒有準備?”女犯回過身,對中村雄二道。
“不用了吧,戲很快就會演完。演完之後,你們就自由了。”
中村雄二揮了揮手,幾個憲兵走上前,將兩個囚犯押到一堵牆邊,並排站好,腳鐐拖在地上的聲音,唰唰著響。
“死亡遊戲挺好玩的,就是這腳鐐太沉了一點。”男犯說。
“是啊,是啊,真是受不了。”女犯道。
“忘了問你,美山春子,你喜歡喝什麼酒?”男犯問。
“什麼酒都喜歡。特彆喜歡喝那種喝了就想跟男人睡覺的酒。”女犯道。
中村雄二有些糊塗,車上兩人還在鬥嘴,這一會兒功夫,兩人就變得如膠似漆了。不知兩人在軍事法庭的休息室裡做了些什麼。
“那酒叫什麼名字?”男犯問。
“我喝酒喝太多了,根本就記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