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像碎金般從枝葉間隙漏下，在四人身上投下晃動的光斑。山風掠過灌木叢，發出沙沙的輕響。
劉簡之撥開枝葉，舉起望遠鏡，金屬鏡筒貼著皮膚，帶著一絲涼意。
“這個地形，有點像熱海溫泉。”
程振奇壓低聲音，手上動作不停，熟練地組裝著狙擊步槍，零件碰撞發出細微的哢嗒聲。
孟詩鶴猛地側身，手肘狠狠撞向程振奇，眼神如刀：“彆說話！”她死死盯著百米外巡邏的士兵，身體繃得筆直，連發絲都因緊張而微微顫動。
劉簡之的目光透過望遠鏡，依次掃過遠處的木房、圍著鐵絲網的圍牆，以及來回走動的持槍士兵。突然，他呼吸一滯——實驗室門口，薑夔正和兩個軍官交談，海風掀起他的衣角，隱約露出腰間的輪廓。
“圍牆裡一共有七棟房子，不知道哪一棟有毒？”
周滬森湊到劉簡之耳邊，聲音低得像耳語。
程振奇將組裝好的狙擊步槍緩緩架起，瞄準鏡的鏡片折射著陽光。
“薑夔正在稻森實驗室門口，我們等薑夔的消息。”劉簡之把望遠鏡對著稻森實驗室大門。
望遠鏡裡，帆布箱被粗暴掀開。士兵戴著白手套翻找出酒瓶、換洗衣服，最後取出收音機。牧野智久蹲下身子，利落地卸開收音機後蓋查看，搖晃幾下後重新裝好，又打開酒瓶蓋子聞了聞，隨後向北村祿郎示意沒問題。
“現在，我可以進去了嗎？”薑夔問。
“不可以。”北村祿郎緊盯著他，“你把稻森的東西放在這裡，你可以走了。”
“我可以給稻森教授打一個電話嗎？”薑夔追問。
“打電話當然可以。你打吧。”
“電話機在哪裡？”
“在海對麵。”北村祿郎狡黠一笑。
“廢話！”薑夔怒道，“稻森教授的研究還缺少一組生物密碼。如果我不把密碼告訴他的話，你們就在這裡待上一年吧！”說完，他生氣地向來路走去。
“你剛才說什麼？”北村祿郎大聲問。
薑夔頭也不回，繼續往前走。
“把他抓回來！”北村祿郎下令。
幾個憲兵立刻將薑夔拽了回來。
“你剛才說什麼……密碼？”
“生物密碼。”
“你寫下來，我告訴稻森教授。”
“生物密碼是帝國科技機密，我怎麼可能告訴你？就算平沼在此，我也不會告訴他的！”薑夔盛氣淩人。見北村祿郎沒下令讓他進去，又扭頭朝碼頭方向走去。
北村祿郎被薑夔的氣勢鎮住，轉頭道：“牧野中尉，去裡麵問問稻森教授，有沒有生物密碼這回事！”
“是，中佐！”牧野智久進實驗室不久後又出來，“稻森教授說，他正在等著竹井教授的生物密碼。”
“讓他進去。”北村祿郎說。
已走到百米開外的薑夔，再次被憲兵拽了回來。
“你可以進去，但是，你隻能在裡麵待三分鐘。”北村祿郎清楚薑夔一旦進去就難以限製。
薑夔生怕北村祿郎改變主意，快步朝實驗室大門走去，牧野智久連忙跟上。
劉簡之拿著望遠鏡，看著薑夔走進了實驗室。
“薑夔進去了！”劉簡之說。
“我數了一下，起碼有30個憲兵。門口有6個，繞圍牆巡邏的有6個，繞島巡邏的至少有8個。再加上輪班的……”
“管他有多少憲兵，乾就是了。”程振奇拍拍狙擊槍說。
“不能蠻乾。去找地方休息，到了晚上，我們再動手！”劉簡之說。
孟詩鶴、周滬森和程振奇悄悄後撤，躲進一片竹林。竹林中的竹子高大而修長，陽光透過葉片間的縫隙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這兒真不錯，涼風習習，睡上一天都沒有問題。”周滬森說。
“注意警戒，小心有巡邏兵摸上來。”孟詩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