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橋圭夫瞥了一眼朝倉，那眼神中帶著輕蔑，隨後目光又轉向美由紀，緩緩說道：“看了你們的稿子，第一個感覺就是，稻森在進行一種不能見人的研究……”他故意拉長語調，話語間充滿暗示。
“高橋中佐，你能告訴我們，稻森教授在做什麼重要的研究，需要一小隊日本憲兵對其加以保護？”
美由紀毫不退縮，直視著高橋圭夫的眼睛，目光如炬，像是要透過他的眼神看穿背後的真相。
“這正是問題所在。讀了或者聽了你們的報道，全世界都會問日本政府同樣的問題，稻森到底在做什麼研究？這將會使日本政府處於非常難堪的境地。”
高橋圭夫的聲音冰冷如霜，一字一句都帶著威脅的意味，仿佛在警告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這麼說，日本真的在研究病毒武器？”
朝倉突然發問，打破了短暫的沉默，聲音中帶著一絲期待，期待能從高橋圭夫口中得到答案。
“絕無此事。”高橋圭夫立刻否認，語氣斬釘截鐵，但他的眼神卻不自覺地閃爍了一下，這個細微的破綻沒有逃過美由紀敏銳的眼睛。
“我認為確有此事。”
美由紀毫不客氣地反駁，語氣堅定如鐵，沒有絲毫動搖。
“有什麼證據嗎？”
高橋圭夫眯起眼睛，身體前傾，壓迫感十足，試圖從氣勢上壓倒美由紀。
“幾十名憲兵保護稻森的研究，就是再明確不過的證據。”
美由紀寸步不讓，聲音清脆響亮，在辦公室裡回蕩，字字鏗鏘有力，像是一記記重錘，敲擊在高橋圭夫的心上。
“所以，你們的報道中，不能提到有憲兵在場。一句話，按照日日新先前報道的口徑，主題圍繞四個字：不慎失火。”
高橋圭夫猛地把煙頭按在煙灰缸裡，火星四濺，煙灰缸發出“當啷”一聲巨響，仿佛他此刻憤怒又煩躁的心情。
“我不同意這樣報道。”
美由紀幾乎是喊出這句話，胸脯劇烈起伏，滿臉漲得通紅，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真相不應該被掩蓋！”
“那你們就不要報道！”
高橋圭夫也提高了聲音，“砰”的一聲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桌上的文件被震得散亂，“朝倉君，美由紀小姐，我送你們幾個字：帝國利益高於一切，現在是戰爭期間，你們做記者的也不能例外！”
他的聲音在辦公室裡咆哮回蕩，充滿了威懾力。
辦公室裡的氣氛瞬間劍拔弩張，仿佛空氣中都彌漫著火花，下一秒就會爆發一場激烈的大戰。美由紀和朝倉對視一眼，強壓下心中翻湧的怒火，他們知道此刻衝動隻會讓局麵更加糟糕。
“告辭！”兩人異口同聲地說，聲音中帶著不甘與倔強，轉身大步走出辦公室。
走出憲兵司令部，刺眼的陽光瞬間籠罩全身，美由紀下意識地眯起眼睛。陽光雖亮，卻無法驅散她心中的陰霾。上了車，美由紀終於忍不住問：“怎麼辦？”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和迷茫，連日來的奔波與此刻的挫敗讓她倍感無力。
“再想想辦法吧！”朝倉發動汽車，車輪碾過地麵，發出低沉的聲響。
車窗外的街道依舊車水馬龍，行人匆匆，可他們的心情卻沉重得像灌了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