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簡之穿著西裝,帶著禮帽,係著領帶,從家門口走出來。
他望了望天空。
天空中烏雲翻滾,風開始在樹梢呼嘯,似乎很快就要下雨。
“佐藤君!”
劉簡之循聲望去,見八木明子從屋子裡走出來。
“早上好,明子老師!你去學校嗎?”
“我去dg醫院。”
“接你母親出院?”
“是啊。我哥哥正一……”
“我聽說了,節哀。要不,明子,天快下雨了,我開車送你去醫院吧?”
“不用了,佐藤君!田中君一會兒會來接我。”
“是嗎?就是那個田中老師嗎?”
“是的。”
“那好吧,我先走了。再見!”
“再見,佐藤君!”
劉簡之坐上車,發動汽車,把車開走。
街對麵,高橋圭夫從家裡走了出來。
劉簡之把車開到高橋麵前停住。
“早上好,高橋君!”
高橋招手回應。
“佐藤君!你們做記者的,總是這麼早出晚歸嗎?”高橋圭夫問。
“是啊!沒辦法,硬撐。很不容易弄了篇重磅的稿子,總是被你們憲兵司令部封殺,再不勤奮一點,我們廣播電台就活不下去了。”
“沒這麼嚴重吧?”高橋圭夫笑著說。
“看這天氣,好像要下大雨的樣子。”劉簡之說。
“是啊,今天有雨。”高橋圭夫說。
“我先走了!”劉簡之開著車沿著街巷往前走。
高橋也跟著鑽進汽車,開車跟在劉簡之身後。
沒走多遠,天空突然暗淡下來,接著響起一聲暴雷炸響,閃電撕裂了天空,然後響起了一陣震懾心魂的轟隆聲。
接著下起雨來,豆大的雨點急促地打在汽車擋風玻璃上,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隨後,車裡布滿霧氣。
劉簡之打開雨刷開關,開著車沿著大街往前行駛。
透過擋風玻璃,劉簡之看見街邊有一個加油站,一打方向盤,將車開進加油站,在一輛掛著陸軍車牌的汽車後麵等待。
加好油的汽車開走,劉簡之把車駛到加油位置。
“先生,加多少?”加油員問。
“把油箱加滿。”劉簡之說。
“對不起,您最多隻能加15公升。”加油員說。
“怎麼回事?剛才那輛車不是加滿了嗎?”
“先生,剛才加油的這輛車是軍車!隻有軍車沒限製,你的車是軍車嗎?”
“給他加滿!”
高橋圭夫忽然從後麵的車裡推門下車,衝著加油員喊道。
“是。”加油員說。
劉簡之回過頭來。“高橋君,謝謝啦!”
加油員給車加滿油,劉簡之付了費,開車離開。
高橋表情複雜地看著劉簡之的車遠去,然後坐上車,把車開到加油位。
“加滿!”高橋圭夫說。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但已經小了許多,大地漸漸變得明亮。齋橋酒店的霓虹燈再次亮起。整個酒店的輪廓也漸漸顯露出來。
齋橋酒店對麵的馬路上,停著一輛汽車。周滬森和李香香坐在車裡,眼睛盯著齋橋酒店的大門和酒店隔壁的憲兵隊小院。
酒店門前,幾個住客正在將旅行箱放進一輛計程車的後備箱裡,然後坐上車。
計程車司機隨即把車開走,隨後,又有一輛計程車停在齋橋酒店門口,一男一女兩個旅客走下車來,從司機手上接過旅行箱,走進酒店大堂。
“我猜,不到10點,吳瑋不會起床。”李香香說。
“為什麼?”周滬森問。
“因為他房間異常。”
“異常?什麼意思?”
“房間裡有女人!”
“不稀奇!”周滬森說。“不知道組長是怎麼想的,依我,早就一槍把吳瑋乾掉了!”
“組長有組長的主意。”李香香說,“讓監視就監視,組長我還是信得過的。”
周滬森看了李香香一眼,沒說什麼。
“程振奇算命去了?”李香香問。
“是啊。”
“你去算過嗎?”
“我才不信程振奇那一套把戲。”周滬森說,“程振奇玩竹簽,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看你順眼,保證給你一個‘大吉’,看你不順眼,必定會給你弄出一個‘凶’來!”
“那我也要去討個‘吉’字去。”李香香說。
一個警察穿著雨衣,走過來敲了敲車窗。
周滬森把車窗搖下。“什麼事?”
“先生,這裡不能長時間停車。”警察說。
“我們等人,很快就走。”李香香說。
“我已經觀察你們有一陣了。”警察說,“快把車開走,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