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覺得,磨剪子也是個不錯的活計,可以糊口。
春風樓的小金被賣了,龜奴小寶在縣尉府上失蹤了。
周圍的一切,危機四伏。
唯獨宋大頭每日出去磨剪子戧菜刀。
何秀發覺宋大頭與旁人不一樣,宋大頭每天都在努力,努力活著。
徐奢終於還是出手了,春風樓落得與明月樓一樣的下場。
何秀被軟禁,她又回到曾經的噩夢。
更讓何秀驚訝的是,春風樓請來教課的許大家居然與徐奢認識,不過兩人好像並不融洽。
何秀很長時間沒有見過宋大頭,再次見到她時是在給天子獻舞的時候。
宋大頭坐在徐奢身邊倒酒,一副極為乖巧的樣子。
何秀從未見過宋大頭這種低眉順眼,慫兮兮的樣子。
何秀不敢看宋大頭,生怕旁人順著她的目光注意到宋大頭。
她早就從徐奢那裡聽聞天子喜幼女,她恨徐奢把宋大頭帶到宴會上,又恨自己把宋大頭卷入這個漩渦。
她想要一個不同的結果。
她不願這樣下去。
……
被天子召見,何秀抬頭對上天子眼睛的那一刻,明白徐奢的情報大錯特錯。
“陛下,奴婢服侍您休息?”
何秀使出全身解數服侍。她幼年就被家人安排學習瘦馬學的一切東西,後又幾經流離,在風月場裡打轉。
何秀很清楚,一個男人想要什麼。
她要把握住這個機會,要攀上高枝。
隻有這樣,她才能掌握宋大頭的命運。
……
再次見到宋大頭,小姑娘滿身的血,眼裡還有殘存的戾氣。
何秀不管這個,她隻知道自己的女兒回來了。
許大家說,宋大頭殺了徐奢。
殺了就殺了,徐奢本就該死。多大點事啊,真有事,她去天子身邊哭一哭就好。
得益於徐奢的宣揚,臨平城所有人都知道,宋大頭是他徐奢的孩子。
天子信了。
天子覺得宋大頭很好玩,是個有趣的小孩子。何秀趁機借口說自家孩子不滿她被徐奢欺負,這才失手傷人。
徐奢命薄,一不小心死了。她已經罰過孩子了。
大頭還是個孩子啊。
彼時宋大頭被她用毯子裹著,冷水洗了澡,身體發燒,整個人都在打擺子。鼻尖凍得通紅,眼睛紅彤彤的,那是她故意滴的皂角水。
這樣一隻生病的無害幼獸,總能博得一些憐憫,
這一點微末的憐憫,能讓一個小東西活下來。
在天子眼裡,宋大頭就是個小東西,空閒時揉揉腦袋,以示大度,博得美名。。
那個在臨平縣尉府上消失,又出現在宮宴上的龜奴小寶,也是這樣的小東西。
唯一不同的是,天子真的不喜好幼女。
天子喜孌童,喜婦人。
何秀很慶幸,與此同時也覺得惡心,這樣一個人,居然是皇帝。
皇帝是逃難來臨平的啊,怎麼沒死在京城呢?
出乎意料的,天子比徐奢好應對。天子喜好婦人,因為他想要一個孩子。
天子喜好孌童,那是真的喜好孌童。
像個笑話。
何秀發覺自己真的要好好感謝徐奢,要不然她怎麼會有一個女兒呢?
對了,大頭有名字了,殺死徐奢的第二天有的名字。
叫宋昭。
昭,光明也。
何秀覺得這個名字很好,她希望宋昭的前路真的可以光明。她沒機會走的路,宋昭可以替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