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君。"
玉琅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這位被譽為魏地最風流的天心將軍手裡捧著一件狐裘,卻沒有貿然上前。
"查清楚了?"溫北君沒有回頭。
"是。小七確實是南州學宮的學生,三個月前才到虞州。"玉琅子低聲道,"但他還有個身份——北狄安插在學宮的細作。"
溫北君的肩膀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繼續。"
"那封血蓮令..."玉琅子猶豫片刻,"筆跡鑒定確實是模仿的。但奇怪的是,墨跡很新,不會超過三日。"
雪下得更大了。溫北君終於轉過身,雪花落在他濃密的睫毛上,卻沒有融化。
"你的意思是,北狄人早就滲透進了學宮?"
玉琅子不置可否。
溫北君歎了口氣,自己這輩子就算是和這些蠻族過不去了。打了十幾年的仗,不是在和回紇打,就是要和北狄打,他甚至都沒有對陣過真正中原腹地的齊楚之軍,就隱隱有天下名將之風。可以說,他溫北君的赫赫威名,都是踩著這些蠻族的屍體堆積而成的。
他可以砍下回紇可汗的腦袋,也同樣可以砍下北狄可汗的腦袋。都是一樣的,一刀足矣。
聽雪軒內,炭火盆燒得正旺。
元常陳和溫鳶相對而坐,中間的矮幾上攤著那封血蓮令。茶已經涼了,卻沒人去碰。
"我不明白。"元常陳用手指輕叩桌麵,"如果北狄人早有預謀,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
溫鳶突然站起身,走到窗前。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窗欞上的雕花——那是她小時候最喜歡的花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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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陳,你還記得十多年前的長平之戰嗎?"
元常陳點頭。
長平之戰是整個魏國掀不過去的一道傷疤,無論是如今的東魏還是西魏,總有在長平之戰中戰死的親朋好友。是自大魏立國以來輸過的最大的一場仗。大魏最精銳的部隊銅雀軍全軍覆沒,天威將軍向明升戰死,學宮黨的下一任領袖溫九清戰死。
“我爹死在了那場戰役中,你知道為什麼長平會輸嗎?”
沒等元常陳回答,溫鳶就自己繼續說了下去,“因為漢人就這麼潛入了長平,就和北狄人做的一樣。”
元常陳不知道說些什麼,隻能拉住溫鳶的手。
溫鳶笑著看向他,“沒關係的,我這麼多年都是叔叔和碧水姐撫養我長大的,所以元孝文殺了碧水,我肯定會要了他的命。”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溫北君披著一身雪花走進來,身後跟著臉色蒼白的左梁。
"查到了。"溫北君解下大氅,"玄鳥甲最後出現的地方,是長欒。"
長欒。
這個地名讓房間裡的空氣瞬間凝固。
去年的臘月底,長欒郡剛剛才失手落入了東魏手中,如今玄鳥甲也已經落入東魏手中,這對西魏並不是一件好事。西魏畢竟式微,隻是靠著南州的支持才勉強能與東魏分庭抗禮,如果玄鳥甲在東魏手中,號令南州,那結果不言而喻。
“你們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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