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瑾潼低下頭,小手無意識地摩挲著木劍上的玉燕子劍穗:"可是...孝儒哥哥看起來很傷心。"
"郭孝儒?"溫鳶動作一頓,"他在哪?"
"院門口。"溫瑾潼指向窗外,"從昨晚就一直站在那裡。"
溫鳶快步走到窗邊。果然,那個清瘦的少年依然保持著昨夜跪地的姿勢,如同一尊石像般凝固在晨霧中。他的衣袍被露水打濕,卻渾然不覺。
"我去看看。"溫鳶匆匆走出房門。
溫瑾潼猶豫了一下,輕手輕腳地跟了上去。她躲在回廊的柱子後麵,看見姐姐蹲在郭孝儒麵前,遞給他一塊帕子。
"她留了信。"郭孝儒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從懷中掏出一封皺巴巴的信箋,"說要去長欒。"
溫鳶接過信紙,眉頭越皺越緊:"糊塗!長欒現在兵荒馬亂,她一個人..."
"她說..."郭孝儒突然哽咽,"說她不能再留在這裡了,我沒攔住她"他沒有說下去,但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溫鳶攥緊了信紙,指節發白:"她帶走了什麼?"
"那錦盒裡的密信..."郭孝儒痛苦地閉上眼,"還有...她父親的斷劍。"
溫瑾潼聽到這裡,心臟猛地一縮。她不明白大人們在說什麼,但直覺告訴她,劉棠姐姐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她轉身跑回房間,從枕頭下摸出一個小布包——那是郭孝儒給她的蜜餞,她一直沒舍得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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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溫瑾潼再次回到院門口時,郭孝儒已經站了起來,正在和溫鳶低聲交談。看見小姑娘跑來,兩人立刻停止了談話。
"孝儒哥哥..."溫瑾潼舉起小布包,"這個給你。"
郭孝儒愣住了:"這是..."
"劉棠姐姐最喜歡吃甜食了。"溫瑾潼認真地說,"等她回來,你把這個給她,她就不會生氣了。"
少年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天真的小女孩,突然紅了眼眶。他蹲下身,輕輕抱住溫瑾潼:"好...等她回來。"
溫鳶彆過臉去,不忍看這一幕。她知道劉棠此去凶多吉少,更知道那個倔強的女孩一旦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鳶姐姐。"溫瑾潼突然仰起頭,"爹爹什麼時候來接我?"
這個問題像一把鈍刀,狠狠紮在溫鳶心上。她強忍淚水,擠出一個笑容:"很快...爹爹很忙,等他忙過了,他就會來接你..."
"那我可以給爹爹寫信嗎?"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告訴他我認識了劉棠姐姐和孝儒哥哥,還學會了握劍!還有還有,我沒有食言,我還記得娘親是什麼樣子!"
"當然可以。"溫鳶摸了摸妹妹的頭,"郭公子,能請你陪瑾潼去書房嗎?我...有些事要處理。"
郭孝儒點點頭,牽起溫瑾潼的小手:"走吧,我教你磨墨。"
目送兩人離去後,溫鳶終於支撐不住,靠在梅樹下緩緩滑坐在地。她從袖中取出那封來自雅安的密信,又讀了一遍:
"長欒異動,恐有大戰。護好瑾潼,勿歸。"
字跡潦草,顯然是在極度匆忙的情況下寫就。更令她心驚的是,信紙一角有一抹暗紅——像是血跡。
"叔叔..."溫鳶將信紙貼在胸口,無聲地流淚,"你一定要平安啊..."
梅樹的花瓣隨風飄落,沾在她的發間、肩頭,如同冬日未化的雪。在這靜謐的清晨,西魏的皇後不再是那個運籌帷幄的一國之母,隻是一個擔心親人的普通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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