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偏殿,嬴嘉倫把玩著一枚黑玉棋子。棋盤對麵,劉邵正皺眉盯著戰報。
"霍休行軍速度比預計快了三天。"劉邵將戰報重重拍在案上,"他到底在急什麼?"
嬴嘉倫落下一子:"你猜不到?"
劉邵瞳孔微縮:"為了那把......"
"不。"嬴嘉倫忽然將棋子捏得粉碎,"是為了斬草除根。"
窗外雷聲轟鳴,一道閃電照亮了他陰鷙的麵容。
"傳令影衛。"嬴嘉倫聲音冰冷,"若霍休此戰生擒溫瑾潼......就地格殺。"
劉邵倒吸一口涼氣:"陛下!那可是——"
"正因如此。"嬴嘉倫轉身望向南方,"這世上不需要兩個"天命所歸"。"
劉邵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玉佩,冰涼的觸感讓他稍稍冷靜。他偷眼打量著嬴嘉倫的背影——這位帝王站在窗前,龍袍上的金線玄鳥在閃電照耀下仿佛要振翅飛出。
"陛下..."劉邵斟酌著詞句,"若霍休知道我們在他軍中安插影衛..."
"他會知道。"嬴嘉倫轉過身,嘴角噙著一絲冷笑,"朕就是要讓他知道。"
劉邵心頭一震。他忽然明白了什麼,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陛下是要...借刀殺人?"
嬴嘉倫沒有回答,隻是緩步走回棋盤前。他從棋罐中取出一枚白子,輕輕放在黑子包圍之中。
"霍休太像溫北君了。"嬴嘉倫的聲音輕得像在自言自語,"溫北君當年也是這般...功高震主,可是你也看到了,溫北君做了什麼。"
殿外雨勢漸急,豆大的雨點砸在琉璃瓦上,發出令人心慌的聲響。劉邵感覺後背的衣衫已經濕透,分不清是冷汗還是滲入的濕氣。
"去準備吧。"嬴嘉倫突然開口,"三日後朕要親征。"
劉邵猛地抬頭:"陛下要禦駕親征?那長安..."
"交給丞相。"嬴嘉倫從案頭取過一卷竹簡,"另外,讓太醫院準備好醉仙散。"
聽到這個名字,劉邵瞳孔驟縮。那是從先王時期就禁用的劇毒,無色無味,服之如醉酒而亡,連銀針都驗不出來。到了他這代更是沒有使用過,沒想到嬴嘉倫要重新啟用。
"陛下是要..."
"以防萬一。"嬴嘉倫將竹簡扔進炭盆,火苗瞬間竄起,映得他俊美的麵容陰晴不定,"若霍休活著回來...總要有人替他接風洗塵。"
霍休軍帳中,燭火搖曳。
親衛隊長單膝跪地,聲音壓得極低:"將軍,影衛已經混入前鋒營。"
霍休正在擦拭長劍的手微微一頓,劍身上映出他冷峻的眉眼:"多少人?"
"至少二十...都是高手。"